脸通红,如此难受的模样。
云嬷嬷眼眶里含着泪:“夫人罚我吧,都怪老奴不好,怎么能真将炭炉全撤了呢……”
赵氏摆了摆手,开口时声音有些发颤:“怪你?是我让你撤的。
”
她心口一滞,裴长远虽然不是她亲生的,可这些年来,她将自己所有的感情和希望都寄托于他身上。
昨日都是她心急了,再生气,也不该不顾他身子。
“不行。
”赵氏突然站起身,许是年纪大了,她这一动,头一晕差点摔倒。
幸好云嬷嬷在身边,立刻伸手扶住了她。
裴长意不知何时,光风霁月地站在房间门口。
日头淡淡地落在他身上,投下细细长长的影子。
见赵氏身形晃动,他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,手不由地抬高。
又突然顿住,伸出的手悬在虚空中,手影在熏暖的光影里,越发显得孤寂。
母亲目光始终落在裴长远身上,甚至未曾发现自己的存在。
裴长意不动声色收回了手,眼眸深处闪过一抹深黯,转瞬即逝。
“去找侯爷,得请太医来。
”赵氏语气急躁,猛一转身,正对上裴长意漆黑如点墨的双眸。
她心头一颤,竟下意识后退了半步。
“母亲。
”裴长意敛了敛神色,若无其事地抬眸看向床上的裴长远:“长远怎么了?”
他早就来了,赵氏与云嬷嬷所有的对话他都听见了。
回府那日他从赵氏这里出来,便去见了父亲。
老爷子的确是旧伤复发,冬日苦寒,着实难熬。
想要老爷子去请太医,怕是不成。
若是赵氏不想进宫麻烦容妃娘娘,最快的法子,便是让自己去请。
赵氏稳住心神,轻抬了抬眼皮,深深看了裴长意一眼。
话到了嘴边,却是转了话锋:“他受了凉,发了高烧。
”
“哦?”裴长意颇为诧异,平静地往裴长远床边走了两步,淡淡掠过他一眼,眼底是一抹冷寒。
“好好的怎么会受了凉,可是照顾不周?”
裴长远的小厮站在一旁,感受到裴长意看过来的冰冷目光,腿一软,直接就跪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