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将那蜜枣放入口中,用力咬了两口,“其实她根本不知道,太甜了,我其实不爱吃。
”
裴长意那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双眸,渐渐开始消融。
他心头漫过一丝明显的心痛,他能想象得到徐望月在徐家过得并不顺遂,却未曾想过,竟这般吃苦。
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成拳,裴长意眸光中闪过一抹厉色,他绝不会再让她吃苦。
看着徐望月依旧是平静的模样,他心头一软。
她既能将自己最柔软的往事说出口,是不是意味着,对自己并非一般?
徐望月一口一口嚼着蜜枣,眼眶里噙着泪水。
不知是因为太想念母亲,还是因为病得太难受,她此刻意识模模糊糊。
根本不知道,她不知不觉,将自己心中的话说出了口。
裴长意正要开口,就听门口又响起了林翠儿的声音,“哥哥。
”
“翠儿,你今日太胡闹了。
”裴长意转身,蹙紧了眉头,“夜深了,跑来跑去做什么?”
林翠儿眸子里含着泪,“此刻哥哥你就在里面,也不让我进来吗?有什么天大的东西,我还能当着你的面偷看?”
裴长意无奈,“不是怕你偷看。
”
他从小就不怕林翠儿撒泼,独怕她哭哭啼啼去烦林秀娥。
林翠儿理直气壮,“既然不怕我偷看,为什么不让我进来?我没有胡闹,我是有正经事来的。
”
“正经事?”裴长意嘴角下压,努力抑制着胸口汹涌而上的气血,“难不成这个点了,你是来练字的?”
“我不是来练字的。
”林翠儿一脚便踏进了书房里,伸手指向了徐望月,“二姑娘病了,我得留在这照顾她。
”
她似乎知道裴长意会说什么,抢先开口道,“青芜姑娘是在书房里伺候哥哥的,哪能时时刻刻伺候二姑娘呢?”
“可我不一样。
那天晚上就因为我不在祠堂里陪着二姑娘,她才会生病的。
”
“今晚,我定要在此处陪着她。
”
裴长意一言未发,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波澜不起,异常冰冷地上下打量她片刻。
此刻的林翠儿好似变了一个人,说话有理有据,好像哪里不对劲。
林翠儿站在裴长意面前,强装镇定,心里却是不断打鼓,紧紧攥着的手心不停地冒着汗。
她刚刚是要走的,却硬被裴长远留下,眼下这些话,都是他教的。
见裴长意不说话,也没阻止自己走进书房,林翠儿悬着的心落下,深深地松了口气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