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姜稚衣的担心也并非杞人忧天。
她身为局外人,如何劝慰一个千疮百孔的人去相信一个刀尖舔血的人,相信他可以两全,相信他们能得圆满。
若世间圆满如此易得,她又怎会与意中人天人永隔。
思前想后半天,裴雪青什么也没说,只问出一句:“这些心事,你可曾与沈少将军说过?”
姜稚衣摇了摇头:“我还没想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,说了不过徒添他的重担,等我想好了再与他讲。
”
一帐之隔外,元策静立在帐门边上,听里头再无话音,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握成拳。
身后忽有脚步靠近,一声“少”字将将出口,元策回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,看了眼三七拎在手里的食盒,下巴一移,示意他送进去。
三七无声颔首,将晚膳拎进营帐。
里头姜稚衣的声音重新响起,一改方才的低落:“你们少将军呢,不来与我一道用晚膳吗?”
――听上去语气雀跃,好像什么烦恼也没有。
入夜戌时,元策结束夜训,带姜稚衣坐上回城的马车。
这些日子因姜稚衣作陪,元策每晚都与她一同坐马车回府,今日裴雪青在,他便坐在外头的御车前室,屈了条腿背靠车门,听里头两人聊着天儿。
一路上多是姜稚衣在问话,问裴雪青可曾准备好回京的行囊,说快入五月了,回去一路正值仲夏,许是需要随身备上解暑之物,又问她回长安以后打算做什么,嘱咐她记得传信来报平安,与自己说说京城最近的时兴事。
抵达清乐客栈,元策轻轻一跃下了马车,腾出落脚的地方。
裴雪青移门出来,踩着轿凳下地,朝元策福身行了个礼:“今日多谢沈少将军准我入营,过些天我就回京去了,沈少将军事忙,今日便趁此机会与你提前作别了。
”
元策点头:“一路保重。
”
姜稚衣跟着走下马车,上前握起裴雪青一双手:“雪青阿姊前程尚远,往后一路,要向前看。
”
裴雪青垂眼一笑,默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