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弟都断了一条腿也叫小打小闹,那在您眼里什么才叫大事……?”
“自然是钟氏全家上下的性命!你姑姑那儿子不还被打断了两条腿?这就说明你阿弟并非招惹沈元策的罪魁祸首,你如今这么一闹,才真要被他记上一笔!”
钟伯勇不可思议地笑起来:“我还真不懂了,阿爹早年立过的战功难道不比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高?就说阿爹这条跛腿,都是圣上一再惋惜的……沈节使已经不在,如今河西节度使之位空悬,说明圣上也信不过沈元策,他一个十八稚子,值得您这样害怕?”
康乐伯闭起眼,长长深吸一口气:“这段日子,你姑姑被永盈郡主软禁在府,不停派人传信给我,让我去向圣上求情,你可知我为何坐视不管?”
“……为何?”
“因为圣恩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活水,若提早散尽,万一将来有一日需要靠它保命,便无从依仗了……”康乐伯睁开眼,眼底眸光一沉,“不要再在外张口闭口提我过去的战功和我这条跛腿,沈元策在京的这段日子,给我低调行事,最好低到他看不见你!若还有今日这样的事,你就给我老实待在家里,别想再踏出府门一步!”
同一时刻,沈府书房外。
穆新鸿叩了下门,听见里头一声“进”,推门看到元策执了卷兵书在灯下读,眼底闪过一丝讶异。
世间用兵打仗的将军大致分两种,一种是理论起家,一种是实战起家,大公子属前者,从前在京装着纨绔样,私下其实一直在书房里研读这些兵书,而少将军却与大公子正好相反――
少将军几乎是在实战里长大的。
当初为防被人发现这张与沈家“独子”一模一样的脸,少将军幼时常年待在一间暗无天日的宅子里。
那座宅子与其说是家,不如说是一个练武场,装盛着世间所有的兵器、一切练兵手段。
沈节使无法常常看着少将军,便派亲信在那里训练儿子。
从会走路起,少将军十八般武艺一样样学过来,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