岁岁坐在地上抛球,嘀咕:“妈妈。
不开心。
妈、妈妈。
”
陆铮年心里一悸。
停顿片刻,他放低声音:“叔叔去看看妈妈,岁岁在这里乖乖的,等叔叔回来,好不好?”
岁岁歪头。
等他上了楼梯,岁岁才低头看海洋球,又抬头去找那个杯子。
然后摇摇晃晃起身去把那个杯子够下来。
阿姨抱她,岁岁指着杯子:“叔叔开心。
妈妈不开心。
岁岁,也不开心。
”
她在学校里说了足够多的话,在家里话就少点,很少这样不断句。
阿姨没听懂,岁岁却埋在阿姨肩膀上想叔叔可真奇怪。
有时候妈妈一给他喝水他就生病了,有的时候,他又会主动去找妈妈玩。
老师说喜欢找一个小朋友玩就是交朋友。
叔叔是很想和妈妈交朋友吗?
岁岁低头看小汽车,小脚丫晃啊晃,突然又弯起眼睛笑,逗得阿姨哎呦哎呦地哄。
岁岁也想和妈妈叔叔还有阿姨交朋友。
最想和妈妈叔叔交朋友。
岁岁害羞。
陆铮年没直接敲门,他怕盛栀在休息,看到房门半掩才想轻轻推开门看一眼,没想到就看到她回头。
她站在阳台上,穿着素色的毛织长裙,有件淡蓝色的披帛,被她放在阳台上了。
盛栀端着酒,看他一眼,回头继续看热烈夕阳。
陆铮年不知为何眼睫一颤。
他还没有找到恢复记忆的方法,面对她总是觉得心底无措和负疚,深深地疼。
他想他可能辜负了她,又或者,很无力地不能为她做什么。
盛栀看得出来。
所以她做什么他都对她很纵容。
不转院也是,回这里也是。
夜风微凉。
盛栀举起高脚杯把里面的红酒液咽下去,,然后继续倒。
瑰丽夕阳背景下,她的侧影和水波一样微晃。
镀着夜色不欲她被其他人目光侵占的粼粼光彩。
她像水中一轮月亮。
陆铮年关上阳台的窗,本来想说她会不会冷,风来时披帛被吹起,他下意识抓住,一只手拦着转过身来的人:
很危险。
他侧身挡在她和阳台中间。
下面是别墅的院落,一个池塘,一直有专人打理过,现在莹莹像一块宝石。
陆铮年望进盛栀眼里。
盛栀让他思绪停滞:“有什么事吗?”
她又变得遥远不可触及了。
陆铮年按着阳台上那浅蓝色的披帛,轻轻:“是我又做什么错事了吗?”
盛栀看他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