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亲人悲痛过度的家属。
警卫面露同情,让他去警卫室坐一下,顺便打电话让其他人来接他。
陆铮年没去。
如果他再昏迷,可能会给那位好心的警卫带来麻烦。
他也没有叫车,自己沿着向下的石子路慢慢地走,到一半想起她也曾经走过。
他的脚步慢下来,一边往下走,一边抬起头来慢慢地看。
满山的洁白墓碑无声地环绕着。
他突然停下来。
其实应该离开。
但只要一眼。
就一眼。
陆铮年又回到这座墓园。
他没有想偶遇她,只是经过一座座墓碑,停下来看名字和对方生平,照片,又经过。
最后在一座墓碑前停下。
他见过这个名字。
在她的项目里。
是她一起完成项目的同事,还很年轻,只有三十岁。
还好。
他为这个陌生人驻足,却又难以抑制卑劣地,为她并非她更亲近的人而生出几分庆幸。
他不想她伤心。
买了两束郁金香,一束放在母亲墓碑前,一束放在这里。
又想见她。
陆铮年只能站起来,想:她不会这样。
因为他在墓园遇到她,所以一座座墓碑找过来,猜测很多遍她遇到不开心的事,失去重要的人。
她甚至不知道他的母亲离世,也和他说,她永远不会愿意成为他父亲和母亲那样的怨侣。
这样想,他会好受一点,因为更加清醒。
不会再每一分每一秒都想回到从前,哪怕被她说和严朔一样,或许也宁可要那几个夜里她回身和他说再见。
他真的,回不去了。
回到酒店看了自己镜子里的脸。
没有再捂住眼睛,只是抹开水雾。
很少见的,连续用了第二支兴奋剂。
兴奋剂让他瞳孔扩大,心跳加速,肺很难受,但至少不会昏迷。
他再往镜子里看,希望她还是忘记他。
这个样子太难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