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眼时间,确认现在不过晚上接近十点。
陆铮年就算休息也不至于这个时候就与世隔绝了。
而且今天还是岁岁幼儿园的家长运动会。
厉择没有严朔联系方式,但刷到了不熟朋友发的,照片里岁岁很像盛栀。
就当人文关怀吧。
厉择还挺想知道陆铮年现在在想什么的。
要么当断则断要么迎难而上,他哪个也不听是想怎么样?
怀着这种冷嘲,开着车在细雨里靠近陆铮年的那栋别墅。
发现他不在。
想了想拐去另一个地方。
是一个公馆。
面积小而且僻静。
厉择打开车门看了眼没人值守,随手敲了敲门然后推进去。
陆铮年坐在吧台边上喝酒。
他不在这常住。
所以什么东西都没有。
但吧台珍藏了很多藏酒。
他昏迷一会儿,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站起来拿了酒喝。
厉择有时候觉得陆铮年这样病中总是反反复复,发烧,昏迷,醒来,静坐,然后继续昏迷,继续醒来。
就像他对盛栀一样。
他摆脱不了疾病的如影随行。
可在高热侵袭的空隙里他还是强撑着睁开眼,以为他得了宽恕病好了,就可以伸手留住她了。
厉择脚步慢下来。
陆铮年现在状态大概不好,都没听到他脚步声。
和他之前住院一副模样,厉择有点厌烦不想再管,但是他转身想走。
身后忽然穿来椅子在地板上的摩擦声。
厉择一顿。
陆铮年起身,左手手肘撑着吧台,右手还握着一瓶度数不高的清酒。
他其实不喜欢喝酒。
就和厉择不喜欢抽烟一样。
盛栀是最讨厌的。
他记得。
但是也许,他醉了。
他莽撞。
他愚蠢。
他急功近利。
他目中无人。
也许她不喜欢他的理由会温和一点。
柔软一点。
不会尖锐逼人到她不喜欢他,只要他是陆铮年。
而有些人只要是站在那,就能够喜欢她。
而且轻而易举得到他经年妄求的一切。
学生时代陆铮年摒弃酒精麻痹自己的人,可大抵病中醉中求酒的人和神佛殿里长跪不起的人是一样的。
都是妄求。
他煎熬的清醒的思绪终于慢下来。
像被酒和雨水浇透。
那种心脏透出来的心如刀绞终于好一些了。
他隔着那层自己筑的膜,握着酒瓶缓缓缓缓地说:“药好像过期了。
”
他侧过头:“能不能麻烦你。
”话没说完,厉择转身就走。
他关门的时候清晰听见谁坐下的声音,应该是脱力了。
谁发着烧还去喝酒?难受了什么都做不了。
他却还想用宿醉和发烧来盖过那种难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