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秦妙观不愿听,她将议程提到了后边,先叫仪官念起了封赏诏书,奖赏三军。
唐笙听着诏书的口吻,便猜出了这银子大概又是秦妙观从自己的内帑里逃出来的,不禁肉疼了好几下。
仪官念了一份有一份诏书,唐笙忽然听到了自个的名字,下意识抬眸。
她方才走神得太厉害,回神时只听到了个什么爵位,悄悄挑头准备同十八说话,结果一转头就瞧见了方箬那张冰块脸,又默默转了回来寻找十八。
终于瞥见了人,唐笙刚想出声,便听着秦妙观一声呼唤。
“唐笙。
”
“臣在。
”
唐笙快步行至秦妙观身边,在秦妙观拂动的指节的指引下挨近,凑到她身旁听话。
“还难过着呢?”
唐笙答:“没有……”
“那怎么走神?”
“在想事情。
”
“你在敷衍我。
”秦妙观斩钉截铁道。
唐笙不敢说话了。
“方才恩都没谢,幸好此处没什么胆大包天的言官,不然至少得挨两顿参。
”
唐笙吸了吸泛酸鼻子,麻溜道:“微臣谢陛下恩典,吾皇万岁万岁”
“行了。
”秦妙观将人推了回去。
确认唐笙不再像方才那样患得患失,胆怯不安后,秦妙观终于放心了,一直到大典结束都没再唤过她。
当初坑杀过大齐军士,建过京观的丹帐将军被斩首,依照丹帐大可汗一脉抓捕的宗亲即日启程押解进京,将与辽东抓来的库莫汗和死去的瓦格汗的尸首一起带来,朝野共同庆贺这场前所未有的大捷。
再次坐上舆车,唐笙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,秦妙观望着她唇畔的若有若无的笑意,眼角微弯。
回了寝居,唐笙卸下了防备,打来水擦洗被风吹得干涩的面颊。
秦妙观除了冠,解开束得严严实实的革带,预备着更衣。
“下去罢。
”秦妙观小臂抵近肩头,对侍从道,“今日不必来扰,除要紧政务,旁的都交给报值房的方大人处置。
”
侍从唱喏。
她们说话声虽小,但唐笙还是听见了。
掬满掌心的水拍打着面颊,顺着流畅的下颌线滑下,湿漉漉的唐笙心绪平定,思忖起该怎样同秦妙观说起唐简的情况了。
她可以不说,但那未免太自私了些。
这样的事,唐笙做不来。
身后响起一阵木屐声,已经换上轻便氅衣秦妙观朝她走来,取下了巾帕递给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