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这样下去,她自己都感到嫌恶。
唐笙是她的妻,她不介意展露最脆弱的一面给她瞧,但明日她还决定去处理政事,她不想这般憔悴地去。
唐笙的心随着她的恳求颤动,犹豫再三,终于是叫人燃足了炭盆,将一切准备周全了,才抱起秦妙观。
秦妙观的腰身完全被她托住,像孩童那样枕在她的肩头,由唐笙抱去里间的浴池。
唐笙带着她入池,借着温热的水流一点一点褪去她的衣物。
大病初见好转,秦妙观手上没余一点力气,只能像方才那样趴在唐笙身上,紧贴着她的肌肤。
“发要挑个晴好的天,这个时辰沾水了就该病了。
”唐笙拂动热水,为她洗浴,略带调笑道,“我照顾着你,还在意这个吗?”
秦妙观偏头枕好,感受着她为热水浸湿的中衣,盘算起明日接见朝臣的事来。
不知过了多久,唐笙问:“肩背都差不多了,剩下的,自己来?”
秦妙观终于回神,鼻尖抵上她的发鬓,轻轻摇头她是真没有力气了,不在意唐笙触碰到了哪里。
“待会披上裘衣我再抱你走。
”唐笙掌心下落,“方才在想什么,那样入迷?”
秦妙观不答话,唐笙细思片刻,低低道:“戴冠的话,发可以再延一延,更何况病中是没有那样足的气血的,发丝都显干枯了……”
“是么。
”思绪放空的秦妙观呢喃,“那便戴冠罢。
”
唐笙蹙眉,脱口道:“你是不是准备明日接见朝臣?”
秦妙观回神,又不说话了唐笙被她外放历练太久,已将她会的学了个七七八八,竟也会顺着套话了。
“你这般怎么理政?”唐笙有些急,语调快了好些,“又去看折子,给自己累倒了,在榻上躺个半月?”
“阿笙。
”秦妙观埋首在她的颈间,瓮声瓮气道,“这几日你夜里起身,我都知晓。
”
简短一句话,唐笙便被她掐住了七寸,喉头哽得说不出话了。
“辽东和蕃西到底怎样。
”秦妙观轻叹息,缓缓道,“你不说,我也能猜个大致。
”
她贴着唐笙的面颊,涩涩道:“带我去瞧瞧罢……”
唐笙鼻尖一酸,一句话也说不出了。
她早该知道的,秦妙观那样聪慧,怎会猜不到她病得这些日子外边会是怎样的情形。
“我斗胆,遵照您给我讲过的法子处置,您昏迷时假传了圣命。
”唐笙怕池壁凉到她,特意展臂将她托远些,“还望您不要怪罪。
”
秦妙观的话点醒了唐笙,她的妻其实是忖度天下大事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