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不谨慎,不得不考虑事态的发展会朝向最差的一面。
立皇太女是她作为君主必须要做的准备,而背着唐笙完成此事,则是她作为恋人满怀歉疚的抉择了。
唐笙太了解她了,所以在愤懑填满胸腔前,又生出了浓重的无力感。
她哑火了,原地立了片刻,垂头丧气地行至榻前她好没用,还是没有说服执一道长前来。
心中那摇曳的微弱火光熄灭了。
回京的这些日子,唐笙时刻注意着秦妙观的血条。
冷绿的浮光下,记载生卒年的字迹,她每望一眼,都生出针扎般的绵密痛楚。
亲眼目睹心爱的人生命逐渐流逝,是一种莫大的折磨。
可她不敢不去看,不敢不去记录。
唐笙觉得自己的生命也在随着血条的缩短而流逝,她好似被推进了焚化炉中,随着秦妙观纤弱的鼻息,经受着烈火的灼烧,即将走向死亡。
她望着秦妙观病倦的容颜已觉心痛,怎么会舍得向她表达不忿。
涌上颅顶的热意被凉风吹走了,唐笙心底只剩下了不甘和痛惜。
她好恨自己,好恨自己无能为力。
若是在现代社会,她尚有机会用药为秦妙观搏出一条命,如今她只知道些浅薄的知识,使劲浑身解数也没能阻止她生命的流逝。
她最多,最多只能向上苍祈求,能将秦妙观的伤病分到她身上,哪怕是将自己的寿命分给她,唐笙也是心甘情愿的。
“陛下……”唐笙终于上前,坐在她的榻边。
秦妙观在听到她的轻唤,霎时红了眼眶。
她知道唐笙能体谅她,她利用了唐笙爱意,秦妙观很是愧疚。
唐笙从朝元山下来时受了冻,染上了风寒。
意识到自己这般会惹秦妙观忧心,她背过身去,想要遮掩住自己因压抑不适而带来的轻颤。
“阿笙”秦妙观鼻息急促,低哑地唤她。
唐笙掩着口鼻回眸,嘴硬道:“我就是呛着了,与其忧心我不如自己好好吃药。
”
秦妙观敛眸,瞧见低声啜泣的小萝卜头。
唐笙顺着她的视线,明白了她的意思,俯身将她牵至身畔。
一大一小两只手交叠着,秦妙观吃力地挪动自己的手,覆于她们之上。
她什么都没说,唐笙只是瞧见她哀伤和略带希冀的眼睛就明白了秦妙观想要说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