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七日的邸报也非常平和,未见什么谕旨和诏令。
秦妙观那样勤于政事的人,怎会七日都未有动作,这显然是出事了。
方清露抹去她面颊的泪痕,温声安慰:“不会的,以陛下的谋略,再大的事都能被摆平。
你不必忧心,处置好眼前事便好了。
”
“可她若是病了呢?”
书案上的烛火烁动了两下,熄灭了,斑驳的烛泪落满唐笙习字的纸笺,屋内更暗了。
“你是说”
唐笙用手背擦拭眼泪,眸光并不哀凄。
“我难受,难受不是因为怀疑陛下有没有利用我和阿姊。
”她顿了顿,“我难受,她病了我也不能回京。
”
每逢她染病,京中总有宵小作乱。
要病弱的秦妙观独自面对那些,唐笙想起她愁苦的面容心便揪成一团。
脑海里有秦妙观病重疲惫的眼眸,身上有秦妙观牵着她衣角的触感,耳畔有秦妙观俯身说“痛”的声音……
阖上眼,到处都是秦妙观。
喧嚣的思念,涌动的怜惜,喷薄的担忧,都化作了钝刀,一刀一刀片开唐笙的皮肉。
她好想秦妙观,好想抱紧她,问一问她过得还好吗。
“太傅那消息灵通。
”方清露攥紧她的手,想要给予她些力量,“未曾发生的事就不要过度忧心,这不值当。
”
唐笙的理智被她的话唤醒,倏地起身,往马厩去。
“我同你一道。
”方清露忧心她真打听到什么不好的事,快步跟上。
急促的马蹄声散在黑夜里,唐笙闯进济善堂时,不知何处响起了低哑的琴声。
沈长卿的亲信瞧见她,快步赶制内院通报。
唐笙和方清露被人引到光亮处。
方清露坐下,唐笙立着,落魄的背影被灯火拉至地栿外。
片刻后,沈长卿抱着古琴入内,唐笙身侧多了道影子。
“唐总督和方按察夜深到访,可是有急事?”
沈长卿收好琴,回首看向她们。
“太傅方才弹得可是《无根树》?”方清露见礼,笑问道。
“浮生事,苦海舟,荡去飘来不自由。
”沈长卿吟了句,露出温和的笑意。
“太傅,京中这几日可有消息。
”唐笙不想寒暄,直切正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