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给万物染上清透的质感，秦妙观的双手宛若温润的白玉石，落在书页上。
她觉察到了唐笙的目光，顾盼生辉，只一眼，便牵走了唐笙的魂魄。
“过来。
”秦妙观朝她招手，腕上的念珠轻轻晃动。
唐笙不由自主地起身，快步走去。
“上回你抄的就是这本。
”秦妙观垂首，露出一段秀颀的脖颈，指尖滑过书封，“也是母后从前常念的一本。
”
每每提及母亲，秦妙观面上总是笼着温和又哀戚的神色，唐笙的心揪成了一团。
“念珠也是罢。
”她道。
秦妙观无论到哪，总是戴着它，唐笙早有觉察。
“是了。
这样的念珠，朕同太后各有一串。
都是母亲生前赐予的。
”
提及太后，话题又走向又沉重了。
昨夜沐浴时，秦妙观提了几句，妙姝和太后的事，唐笙虽没当即回应，但也一直记在心里。
皇榜一经张贴，敢于揭榜的也没几位。
太后虽见好转，但身子骨也大不如从前了。
她们心照不宣地揭过此事，一齐去瞧宫人洗浴猫狗了。
秦妙观昨日不知唐笙会回，也叫了勤于学业的小萝卜头。
小萝卜头一见猫儿狗儿眼睛便亮了起来，卷了衣袖给宫人打起了下手。
饲养百福的宫人忙道：“小殿下，这怎么使得，您放那，奴婢来便可！”
“她玩心重。
”秦妙观握着唐笙的小臂落座，对宫人道，“不碍事。
”
小萝卜头欢呼了声，加入了洗猫儿狗儿的大队，弄得满身是水，还龇着大牙傻乐呵。
唐笙瞧了也忍不住跟着勾了勾唇。
她在瞧小萝卜头，秦妙观在瞧她。
难得的闲适和惬意跟做梦一样。
辽东的血雨腥风，京师的云波诡谲，都化作了梦中的泡影，被她们抛之脑后。
如果可以，秦妙观期盼时间能在此刻停滞。
小萝卜头沾了唐笙回来的光，难得没被陛下检查功课。
晚些时候，有朝臣觐见，秦妙观处理政务去了。
唐笙叫方汀调来了太后近来的脉案和药方，有了隐约的猜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