飘起了雨丝。
细密的雨珠聚于剑身,织成水膜,模糊了寒光映照出的人影。
血水顺着刃口一滴一滴滑落,无声计算着生命的流逝。
秦妙观身上的煞气大得骇人,守备再三迟疑,终是走到了她身侧。
“陛下,已沿岸寻找,捞出了车驾。
”守备低声道,“可……”
“人呢?”秦妙观回首,因隐忍着情绪,神情略显僵硬。
“人,未见着。
”守备低头。
秦妙观挽剑抵于身后,压住宽袖,急步行至河畔。
马车碾压过的痕迹仍在,碎落的木屑点缀淤泥,静静诉说几个时辰前发生的事。
秦妙观望着滚滚河涛,肩头微颤,喉头也哽咽起来。
一直刻意压制的忧惧刺破她的伪装,疯狂生长。
“唐笙”秦妙观喊得喉咙沙哑,“唐笙”
喊声撕心裂肺,满含凄厉与不甘。
第92章“你能教教我吗?”
恨意决堤,秦妙观在悲愤的裹挟下呐喊,喉头嘶哑,冷风灌进胸腔,在裂隙间游走。
接引宗亲本是毫无风险的一件事,她处处留心,只愿放给唐笙的闲差,故意调她远离政治漩涡。
饶是这样,也有人敢对她下手。
秦妙观不甘心。
她与唐笙聚少离多,虽有亲昵与交心,但还有许许多多未说开的话。
甚至,她从未亲口对唐笙说过喜欢,从未与她十指相扣,正大光明地行在宫道上。
唐笙心悦于她,却也惧她,畏她,不敢轻易流露真情。
秦妙观本以为来日方长,她能一点一点拉近她。
临行前,唐笙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“谨遵圣命”,秦妙观攥紧了念珠,硌得手心发痛。
即日前还吵着闹着要进宫的人,怎么就消失在了浪涛中,再也不见踪迹了?
秦妙观向前一步,风满衣袖,迎面而来的凉意吹得她轻轻摆荡。
泥块与碎石落进湍急的河水,眨眼间便杳无踪迹。
“陛下!”
身后传来熟悉的呼声,心痛到麻木地秦妙观僵直了身,不敢回首。
她害怕一切都是自己的幻听。
“陛下,在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