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声音被雨声冲得迷蒙，唐笙以为自己幻听了，唇瓣翕动。
“朕是皇帝，所思所虑从不囿于欢爱情长，所下的每道诏令都经深思熟虑。
”
玄袍衣角已染上了水渍，
“陛下。
”唐笙唤她，“不管您信不信，辽东和蕃西一旦让宗亲染指，日后必定会起战祸。
崇宁七年的冬日，我所说的一切都能灵验……”
“您洗刷吏治，推行新政，为的就是富国强兵，收复失地，彪炳千秋，成为日后天下女子的表率。
可三年后，您布好的局便会被人搅动”
唐笙有些脱力，她膝行上前，指节落在秦妙观的靴面上。
“陛下，算我求您了，您派我去吧。
”
她想了许多，海陵王为谋夺大位而布局就在接受诏令不受约束后，如果既定情节也会随着细节而变化，环境和时势能造人，那么派往辽东的任何一个宗亲都有可能滋生野心。
唐笙不想用这套法子来胁迫秦妙观，可她一无所有，只能赌秦妙观对她的感情了。
她压住哭腔，不想将自己的狼狈彻底展露在秦妙观面前，秦妙观只能瞧见她微颤的肩膀。
唐笙说：“您信我一次，好吗？”
秦妙观别过脸，眼眶一瞬显出浮红，再回首时，又恢复了阴冷和疏离。
“你不走，偏要违命？”
“我不走！”
秦妙观低笑了声，夺走了方汀为自己撑着的伞。
雨帘晃动，水花四溅。
油纸伞被秦妙观抛到一旁，被风吹得远远的。
身后的宫娥赶忙举伞替她遮上，唐笙伸长手臂想要抓住伞柄，什么都没碰到。
“滚，都滚！”秦妙观低喝了声。
宫人不敢再上前。
“陛下！”唐笙觉得她疯了，哭喊道，“您不要淋雨！”
大雨中立着的秦妙观和跪着的唐笙对峙着。
“你如今也是朝廷命官，朕留你体面没叫侍卫将你拖出去。
”秦妙观哽了哽，“你现在就走，不要逼朕下令。
”
淋了雨的玄袍不再松垮，秦妙观清瘦的身形被勾勒出来，风一吹就想要倾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