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绍文收束视线:“咱们今日走端午门怕是难回了,绕行宣直门罢。
”
众人随他下了宫墙,远离了禁军。
书令使作了个揖,忽然道:“这些监生不知得跪多久了。
时下朝局多变,还请大人赐教。
”
沈绍文抚须摇头:“人呐,眼界得放宽些。
”
“大人可否详叙?”书令使想要探一探沈家人的口风,谨慎问道。
“这书是人人都读得起的么。
脱了籍又无需谋生了么。
”沈绍文笑了笑,不再言语。
沈绍文点到为止,书令使也听明白了。
时局未定,新政也暂未推广,只在辽东试行。
朝臣们未曾像他们这般急切,都只是在观望。
这群眼皮子浅的儒生吃了一点瘪就要往回找,实在是眼皮子太浅。
*
唐笙背着药箱入殿时,早已听出她脚步声的秦妙观还在装模做样地批折子。
笔尖红墨汇聚,滴了下来,她这才飞快书下了“知道了”三字。
“陛下,唐大人回了。
”方汀喜气洋洋地入内通报。
秦妙观搁笔,不咸不淡道:“知道了。
”
话音刚落,唐笙迈步入内,欢快地唤了她一声。
“陛下!”
女医行了个礼,抬头瞧她,眼睛聚着温润的光点。
“还没满一旬。
”秦妙观斜倚上五屏椅,抬腕做了个平身的手势,“这就按捺不住了?”
方汀见唐笙走近,藏着笑退下。
秦妙观这才伸直臂弯,等待唐笙上前。
左手被人牵住,秦妙观拉近她,反扣住她的指节。
“没人拦你么。
”
“我装成从五品的御医了。
”
唐笙的影子压了下来,秦妙观想拉她坐下,吓得唐笙一激灵。
“光天化日,乾坤朗朗。
我这被人瞧见了参一本,脑袋就掉了。
”
“你牵朕手就不掉脑袋了?”秦妙观被她此刻不该有得谨慎弄得失语,“朕不发话,谁敢取你首级。
”
唐笙想放下药箱替她把脉,故意松了松手:“微臣以下犯上,怕掉脑袋,不敢牵着了。
”
指节刚滑出几寸便被人追了回来,口是心非的皇帝姥儿一言不发,只用手指发力。
“我听说您推行新政了,有些人又不安分了,就赶回来瞧一眼。
”唐笙不逗她了,温声道,“没气着我们陛下吧?”
秦妙观被她紧张的神情逗笑了,微扬唇:“你瞧朕像是气着了?”
唐笙放心了,终于舍得真松开她的手,放下药箱。
她替秦妙观把脉,仔仔细细检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