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观了。
沈长卿扫净长凳,秦妙观隔着斗篷落座,环顾四周:
“昨日裴敬山死在了狱中。
你在这住得倒还舒适。
”
杨澍的手垂下了。
“眼睛睁得越久,越觉得活着比死了好受多了,不是么?”秦妙观道,“朕不知他们带了什么话给你,让你突然翻了供,又有了求生之望。
只是,他们说的保真吗”
“保真的话,裴敬山又为何会暴毙呢。
”
杨澍颤抖起来,又装出了一副发病的模样。
秦妙观敛眸:“眼下,除了朕,没人能保住你那些个外室和儿孙了吧。
”
杨澍忘了颤抖,猛地睁大了眼睛,呜呜噎噎发出声声哀鸣。
他造反前便将养的外室和几个私生子藏好了,为保全血脉做了万全打算,最后还是被秦妙观抓着了。
“你应该知道,是谁下的手。
”秦妙观睥睨着他,“这不是你装疯卖傻就能躲过的。
”
“你可以疏通关系,割舌,拶指”秦妙观的视线扫过他被拶子夹得血肉模糊的双手,“可如今这般,定是变了天,他们说的话,还作数么。
”
杨澍的喉音更浑浊了,他去抓秦妙观的袍角,秦妙观后退一步,让他扑了空。
“手不能握,口不能言,便用嘴衔着笔写下来。
”
杨澍点头。
若卢狱里有供钦犯消闲用的纸笔,沈长卿将案上的东西丢给他。
杨澍衔着笔跪伏于地,落笔扭曲,许久才写下四个字。
“杀弟囚父”
秦妙观捏皱了纸,倏地抬头。
地上另一张供词书了一半,上有“汝母”二字。
杨澍对上他的视线,仰起头来,笑得瘆人。
他挣扎着起身,沈长卿抽出佩剑,横在他身前。
杨澍的动作宛若行尸走肉,渐渐靠近,口中重复着相同的声音。
他舌头被割了大半,沈长卿听不清字音,只能回望秦妙观,等待御命。
秦妙观却听懂了他的话。
他在说:
“汝母万恨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