睛,又看到了今夜捏着她下巴问话的秦妙观。
她那双眼睛又凉薄又幽暗,总是带着对下位者的审视,食指玉扳指的凉意渗过肌肤,冰得唐笙心中发麻。
唐笙今夜被迫同她对视,眼底蓄着泪光,秦妙观凝望了片刻才移开视线,松开了她的下巴。
一个下位者,敢对君王心生怨恨,想来秦妙观应是觉得诧异和可笑的。
唐笙收起画卷,塞到犄角旮旯里,将香囊丢进了炭盆。
白烟阵阵,安神草药灼烧的味道略有些呛鼻。
唐笙关上窗,等到东西烧干净了才重新打开透气。
秦妙观睡前听得方汀奏报,拧帕子的手一顿。
“只要不走水。
”秦妙观将帕子丢进铜盆,溅出一圈水花,“她爱烧便烧去吧。
”
宫娥跪在她脚榻前脱去了她的翘头履,大气不敢喘一声。
“陛下,明日早朝要带她吗?”方汀小心翼翼道。
秦妙观倚上厚实的褥子,挥手打下了帐帷。
方汀不便再问,老老实实行了个礼退下了。
同她一道出来的宫娥退出寝殿后小声问道:“姑姑,那陛下的意思是,明日不要叫唐医女了吗?”
方汀叹息:“你们呀凡事多学着吧。
”
*
翌日清晨,睡梦中的唐笙被叩门声吵醒。
她匆匆梳洗了一番,整理好官袍,前去开门,却见太医院的几个医官分列在门前。
见她开门,男医官缩头缩脑躲到了一边,女医官们则围了过来。
“诸位大人,这是怎么了?”唐笙问。
“今日是会诊。
”女医官道,“年后陛下身子一直不太爽利,我等研讨一番,已将每月一次的会诊改成两次了,今日便是第二次。
”
既是公事,唐笙作为御前女医必然要参加。
一众太医在宣室殿前候了半晌终于被传了进去。
彼时秦妙观正用着早膳,满满一桌东西,她就挑了碗燕窝在用,且半天才用上一口。
太医们诊脉后战战兢兢地询问,秦妙观极少开口,几乎都是方汀在答。
“陛下上次高热是在什么时候?”
“初七和初八夜里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