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,同几个侍从一道入内。
唐简为人清介正直,住处也丝毫没有阴冷的气息。
寝居内,除了有些霉味和烟尘味,看不出任何异样。
如若不是房梁上绳索摩擦出的印记,无人能看出这间古朴雅致的居室,曾见证了权重秩高的能臣最后慷慨赴死的决绝。
唐笙不觉害怕,只想重重叹息。
火折子引燃了长长的祭书,火焰绵延,缓慢吞噬着密密麻麻的文字。
烁动的火光中,唐笙看到了一行小字。
“我与卿,夙期已久,人间无此。
东窗共读,相知恨晚,岁月几何难计。
长夜泪满襟,曾见河清海晏,往往梦中槐蚁。
”
唐笙眼眸中的光亮淡去了,祭稿成了灰烬,散落在她的脚边。
出来时,秦妙观正定定望着窗外,眼底印着光秃秃的柿树。
光影斑驳,恍惚间秦妙观的思绪回到了从前。
“你阿姊说,秋日里她打开书窗,仰首间便能看到结满红果的柿树。
”秦妙观道,“想必就是这棵了。
”
睹物思人之痛,唐笙是明白的。
她越来越觉得,唐简和秦妙观之间,不是简单的君臣关系了。
唐笙喉头涩涩的,想要劝慰几句,可开口时,想说的却又都卡在了咙间。
“陛下”
不多久,前去寻物的侍从便绕了回来,手中多了几封信笺。
“透风砖是活的,臣等拆开,摸到了唐大人留下的书信。
”侍从道,“想必是三司搜查时漏了此处。
”
蜡封的信笺上皆写着“阿幺亲启”,秦妙观知是唐简写给唐笙的,并不拆开。
“你阿姊留给你的。
”秦妙观转交唐笙,眼眶似乎有些泛红。
唐笙一一翻过,指尖忽顿。
“陛下,此封未曾署名。
”
秦妙观偏首:“拆开。
”
这封信也未曾封蜡,唐笙指尖轻捻,便挑出了信封里的东西。
信里只有一片枯败的花瓣和一张薄薄的信纸。
时隔太久,朽烂的花瓣的汁水早已印在信笺上,看不清字迹了。
唐笙迎光望去,只瞧出了“无岁”二字。
“陛下,这是留给您的吗?”唐笙下意识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