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案边的人许久没说话。
唐笙抬眸。
“秦……衣华……”秦妙观敛眸,“这是谁?”
“是秦长华。
”唐笙捏了捏指腹,从没这样尴尬过。
她硬笔字其实写得不错,念书时甚至能写出一手印刷宋体,从小就是典型的“别人家孩子”。
这波写了张软笔字,她的自信心直接碎了一地。
秦妙观方才瞥了她一眼,唐笙觉得那目光跟皮鞭抽在身上似的,火辣辣的。
“你这字”
唐笙看着像是快哭了,她道:“微臣回去就练字。
”
秦妙观抚平信笺上的褶皱,淡淡道:“比朕刚开蒙时要好些。
”
唐笙:“多大是开蒙?”
秦妙观支颐,拇指抵着面颊:“六岁吧。
”
唐笙:“……”
“你这运笔,像是作画。
”秦妙观搁下信笺,在书案整理出一片空地,叫唐笙过来。
“握笔给朕瞧瞧。
”秦妙观对身侧耳朵红得快滴血的唐笙说。
笔杆是秦妙观方才用的,上边还留有秦妙观指腹的温度,唐笙握了,指尖被短暂地烫了下。
“握远些。
”
秦妙观往后退了些,手肘撑在书案上,支着脑袋。
唐笙的胳膊终于得以舒展,落笔时手腕有些颤。
“你怕朕?”秦妙观明知故问。
几日没出殿的秦妙观穿得松散,这个角度,唐笙微偏首便能看到她漂亮的颈线和一点隐约的锁骨。
陛下真是对自己的美貌一无所知,唐笙火急火燎地收束了视线,老实盯着面前的纸笺。
“我,我有些紧张。
”唐笙嘴发瓢。
“朕不吃人。
”秦妙观坐直了身,淡淡的药味拢了过来,唐笙半身发僵。
她在心里祈祷,生怕秦妙观凑上前来。
可是,怕什么来什么,月白色的身影逐渐接近,唐笙下意识摒住了呼吸。
静默的几秒里,她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心跳。
“笔要握正,手要抓稳。
”
秦妙观只是拨正了略微偏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