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妙观下辇时瞥见了痛出一脑门汗的唐笙,视线在她身上逗留了片刻。
“随朕入殿。
”
唐笙循声抬眸,只看到了秦妙观被人簇拥的背影。
方才她脚步未停,若不是方姑姑提醒,唐笙还以为自己幻听了。
太后宫中的熏香味很浓,布置得也与宣室殿大不相同。
若说秦妙观的寝殿是天家气派里藏了几分寄情山水的色调,那么太后宫中则是彻头彻尾的奢靡华贵了。
唐笙一入殿,带着奢靡气息的热浪便扑面而来。
她忍不住轻嗅了下,又嗅到了淡淡的脂粉味。
内殿的人听得通传,匆匆叩拜。
二公主秦妙姝从太后坐榻边下来,引着众宫人朝秦妙观跪拜。
装点着珠玉的帘幕发出细碎的声响,秦妙观打帘入内,躬身行礼。
“太后新岁万安。
”秦妙观道。
“皇帝万安。
”裴音怜含笑道。
她手边摆着秦妙姝刚剥的松子,见秦妙观来便吩咐人撤了下去。
容萍刚行几步,裴太后又叮嘱道:“收好了,哀家过会要用。
”
容萍唱诺。
秦妙观在裴太后身侧落座,秦妙姝凑上前来,倚着母亲站立。
“妙姝也坐吧。
”
秦妙观开了口,秦妙姝才敢坐上太监搬来的座椅。
“皇帝的风寒可曾好些。
”裴音怜小臂枕着几案,微倾身道。
“劳太后惦念,妙观的风寒已大好。
”秦妙观答。
脚踏下的秦妙姝巴巴地看向母亲,又怯生生地看向皇姊,脑袋转个不停。
殿中陷入了长久的寂静,靠墙立着的唐笙隔了一层帘幕都觉察到了尴尬。
明明不是亲母女,秦妙观却碍于宫里的规矩,一定要来给这个只比自己大了七岁的小妈请安。
小妈的亲女儿还在身侧坐着,母女两个心有灵犀,交换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要说些什么。
秦妙观同她对坐,却长久无言。
唐笙光是想想都觉得窒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