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爵宗亲,只剩楚王一个了。
“太后,我大齐从未有过太后代皇帝赐宴的先例。
”楚王望向丹墀上的女人,虽是仰视,但眼中的傲意总是大于敬意的,“陛下病重,您亦不让我等侍疾,这也不合规矩。
”
裴音怜道:“陛下需要静养,再说了,男女有别,陛下继位来一直是不召宗亲侍疾的。
”
楚王话锋一转,语调尖锐了许多:“可本朝除非国丧,除夕赐宴,御驾是要亲临的。
您这般遮掩,可是要”
话音未落,裴音怜便“卡巴”一声放下戒盈杯,环视群臣。
殿中再次沉寂。
“前几日,京都瓦格细作作乱,众爱卿也是知道的。
”裴音怜换了白瓷茶盏,轻拢茶沫,“陛下遇刺了。
”
此话一出,众臣面色各异,哗然声瞬间放大。
“太后,兹事体大,您竟隐瞒至此,是何居心!”
楚王“噌”地起身,绕开坐席朝丹墀走去,两个太监立即上前阻拦。
嘈杂声越来越大。
楚王怒发冲冠,指着裴太后激愤道:“文宗一脉,各个身份尊贵,哪里轮得到秦妙姝御极”
裴音怜猛摔茶盏,金吾卫和禁军便一齐涌上殿来,抽刀亮剑,开弓拉弦,将朝臣和宗亲围了个水泄不通。
惊叫声和叫骂声混杂在一起,病怏怏的沈老太傅脖子一梗,直接昏了过去。
沈长卿扶着父亲心急如焚,高声呼唤太医。
秦妙姝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,忙来牵住母亲的衣袖。
裴音怜安抚似的拂开她的掌心,将她拉至身侧。
有人想要冲破禁军钳制通风报信,被裴音怜呵住。
“出千秋门者,当即斩杀!”
年迈的楚王还在挣扎,食指上上下下晃个不停,直指裴音怜的鼻尖。
裴音怜疾言厉色:“先帝以女子之身御极,早就立下圣旨,百年后由姝儿登基,且姝儿与先帝同属一脉,为何不能登基!”
“女子继位已是倒反天罡!若不是当年秦妙观手握重兵,且有天子遗诏,这天下怎会到女人手中!荒唐,荒唐,实在是荒唐!”
“国将亡矣,女子治国,国将亡矣”
兵部尚书挣脱钳制,悲恸中夹杂愤懑:“先帝继位前,功绩有目共睹,定边疆,治大灾,她是治世明君。
而二公主呢”
“二公主养在深宫,不见疾苦。
太后啊,还是从长计议吧”
……
殿中乱成一团时,一身甲胄的晋阳王阔步上殿,一声呼喝,禁军和金吾卫便被晋阳王亲兵团团围住。
一时间,两方僵持不下。
太后留有后手亦不慌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