际,十八又横身进来,垂着脑袋偷瞄秦妙观。
秦妙观解着蹀躞带,叹息:“别一副贼眉鼠眼样,有话就说。
”
十八咧嘴憨笑:“陛下,十九她伤的重,我们那帐子地方小,又不暖和……”
衣桁上挂着秦妙观的披风和一串配饰,靛青色的荷包落随着她整理的动作落道了地上。
秦妙观拾起,转身看向帐口:“直说。
”
十八笑得更憨了:“微臣不敢。
”
秦妙观又好气又好笑,拈了件顺手的东西掷去。
方十八脑门挨了砸,呲牙咧嘴地接住秦妙观丢来的东西,看清是什么后,当即塞进了嘴里,含混道:“谢陛下赏,谢陛下赏!”
秦妙观倚靠在太师椅上,衣袍松散。
“抬她进来吧。
”秦妙观道。
方十八囫囵吞下果脯,欢天喜地道:“这就去,这就去!”
女卫们动作迅速,像是商量好了似的,不一会便将唐笙抬进了中军大帐。
秦妙观扶额,靠着太师椅闭目养神,一睁眼女卫们都巴巴地望着她。
秦妙观太阳穴欢快地跳了两下,但还是指了指边角处的短榻。
躺在被卸下的门板上的唐笙终于睡上了正儿八经的床铺。
军营里干净热水是个稀缺物,即便是秦妙观今日也只是简单梳洗了下。
女卫们帮唐笙擦拭了身上的血渍,但秦妙观倾身时还是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。
方十二并未夸张,唐笙却是伤得很重:
鼻骨附近青了一片,唇角开裂,脖颈上留有细长的刀痕,靠近脉搏的那块有大片划伤。
秦妙观视线下移,看到了唐笙布满伤痕的指节那是关节击打在甲胄上划伤的。
唐笙的臂缚被女卫们解开了,窄袖袍因为移动没能遮挡住她的手腕。
秦妙观微屈指节,指腹点在她的脉搏上。
内伤略重,秦妙观在心中道。
事发突然,没人预备换洗衣物。
唐笙身上还穿着原来的衣物,白色衣领上沾染的血渍已显暗淡,盖在身上的外袍更不必提到处都是血污。
秦妙观蹙眉凝望着她,心绪芜杂。
较艺大典结束回潜邸那晚,唐笙值夜退下前说得那番话引起了秦妙观的警觉。
年关京都人员繁杂,及易混入些心怀不轨之人。
秦妙观听出了唐笙在提醒她注意刺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