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妙观朝她颔了颔首。
方姑姑替她打帘,沈长卿刚迈步出门,迎面便碰上了王太医和另一位面生的年轻太医。
两人齐齐行礼,沈长卿颔首示意,视线却追了他们一路。
宣室殿内,秦妙观面无表情地听完山羊须和他所谓的徒弟的陈奏,许久没有出声。
偌大的殿内,只听得念珠拨动的细碎声响和自个的呼吸声。
山羊须微抬脑袋,想要望一眼秦妙观的神情。
“你是说,你们改良了药方。
”秦妙观将念珠拢进掌心,那细碎的声响戛然而止,“熬出的新药不苦了?”
山羊须和徒弟齐叩首:“回陛下话,正是。
”
秦妙观又是许久没有说话。
觉察到氛围怪异的方汀,小心翼翼地回望了眼秦妙观的神色:
仍是淡淡的,所有情绪都不达眼底。
良久,秦妙观道:“赏银百两。
”
紧张出一脑门汗的山羊须和徒弟磕头如捣蒜:“谢陛下圣恩,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徒弟是恩粮生的服制,秦妙观扫了眼便道:“你这徒弟,医术精进,拔为医士吧。
”
恩粮生面露惊讶,喜气洋洋道:“谢皇上恩典,谢皇上恩典!”
这沉浸在浩荡天恩中的一老一少相携着退下,丝毫没有注意到秦妙观的神情。
*
唐笙背着一包袱的古籍回来时,云霞正准备煎药。
云霞一见她便面露忧色,招招手示意她过来。
唐笙将包袱藏进被褥中,悬着心跟了去。
“今日这药,味道闻着怎么淡了许多。
”唐笙抱着胳膊蹲在云霞身侧,好奇道。
云霞叹气:“王太医他们先你一步将药方呈上了。
”
唐笙表情凝滞了片刻,旋即唰地起身:“有药方没,给我瞧瞧!”
“等药煎好,你看看药渣。
”云霞将她摁下,“你稍安勿躁,切莫冲动行事。
”
唐笙哪里想冲动行事,她只是一时不能接受这个结果。
拉过一张矮凳坐下,冷静下来的唐笙问:“那陛下怎么说呢?”
云霞道:“陛下自然是赏了他们。
”
唐笙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