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远之轻轻嗯了一声,说好。
被子里蒙久了,有些热,掌心出了汗,季舒楹将握着的手机放到一边,开了免提,能听见?电话那?边,略有些嘈杂的背景音。
有时是飞机起飞机体低低涌出的轰鸣,有时候是旁边人们?的交谈声,各种口音的英语混杂在一起,听不太清。
她闭上?眼,侧卧着,听着催眠的白噪音,呼吸逐渐平稳均匀下来。
“吵吗?”
裴远之忽而问。
季舒楹还?没回答,他扫视一圈,换了个稍微安静点的候机区域,重?新将蓝牙耳机戴上?,音量调小。
助理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,眼观鼻鼻观心,实则内心的八卦之情已如海啸轰鸣天哪!裴律是在跟谁说话!这么温柔的语气!
别说女的,他是个男的都有些动心了!
季舒楹迷迷糊糊地‘嗯’了一声,算作回应。
不知道多久后,在半梦半醒边缘徘徊的季舒楹,听到一个女声问:“Passport……Doyouhaveanycheckinbaggage?OK……Doyoupreferwindowseatoraisleseat?”
“Windowseat,please.”
裴远之的声音也断断续续地落入她的耳畔,他语气沉稳、礼貌、疏离,声线清冷平稳,应当是在值机。
隔着茫茫一万多公里,横跨遥远的太平洋,一人在中国S市,一人在美国纽约,电波却温柔地将他的声线传递到季舒楹耳廓里。
季舒楹莫名地感到安心。
这种安心感类似于幼时被父亲托举在肩头,她知道无论如何都不会掉下去,父亲会牢牢地托住她,接住她。
只是……从发现父母吵架离婚之后,她再也没有过这种安心感。
现在,这份安全感,以另一种方?式回到她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