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吗?
可那分明是圣君陛下留下的法术……
结界崖上,兰缪尔远远地看着天,想象着每一座城池的样子,偶尔喉中会涌上腥甜的热流,他就侧头把血吐掉。
清风吹着银灰碎发,他渐渐觉得很累,很困。
身下是土地的芳香,不知不觉又闭眼睡过去了。
有一个声音用催眠曲般的调子对他说:都结束了,你的赎罪之路终于走到了尽头,睡吧,睡吧。
不行啊,兰缪尔小声说,我还要学着“想活”呢。
再次醒来时,天空已经碧蓝如洗。
所有瘴气都消散不见。
兰缪尔恍惚了很久,好像从一场持续多年的噩梦中醒来。
眼前雾蒙蒙的,他试了一下,感觉自己好像又能站起来了。
于是扶着沿途丛生的树木,一步一挪地往前走。
意识迷离之际,兰缪尔没能察觉自己身体的异样。
他没有发现――自己的头顶多出了一对优美的盘角,而身后不知何时垂下了新生的鳞尾。
结界崖附近有一座哨塔,哨塔上驻扎着士兵。
七年前,这里还有神职负责看守迦索结界。
自从布雷特神殿倒台以来,守卫就变成了普通的军务。
瘴气袭来时,几百个士兵都闭眼等死了。
但那净化法术也眷顾了这里,士兵们愣愣捏着遗书和笔,大松了一口气。
金光散去之后,地平线的尽头,出现了一道魔族的身影。
远远望去,这魔族有着俊逸的盘角,尖锐的鳞爪,粗长的鳞尾。
它半身染血,银灰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,四周缭绕着浓郁到恐怖的魔息,宛如从地狱中爬出的厉鬼。
“……魔王,是魔王!”
一个中年士兵恐惧地踉跄一步,后背撞上了砖墙。
他扯开嗓子,大吼起来:“警戒,警戒!!迦索的结界开了――是魔王!!!”
另一个士兵揪住他:“冷静点儿,亚伯!样子不太对劲,对面就一个人……”
“人,你称那东西为人!?”中年士兵大叫起来,“好啊,我就知道,你也信了!”
“要我看,你们一个个都疯了,才几年,竟然都相信了那种胡话。
我早说过,艾登陛下肯定是受了魔族的蒙蔽!还找来那么一群被恶魔附身者,成天说什么人类会变成魔族,谁亲眼见过?证据在哪里!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