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。
”
兰缪尔无言以对。
当然,昏耀也没指望得到回答。
他扶着树干直起身,拖着几乎没了知觉的双腿,继续一步步往前挪。
小劣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:“歇一会儿吧。
你这样撑不下去的。
”
“歇?现在敢停下,追兵明早就到。
”
“他们为什么追杀你?”
“……”昏耀又开始头疼。
为什么他要被追杀?这个问题很复杂,可以从各大部落错综复杂的争斗扯到魔王与首领的关系,从伽索结界扯到深渊的生存法则。
但他不可能跟一个傻子解释清楚这些。
“因为,”昏耀随口糊弄,“你说的,有人伤害了我。
”
小劣魔忽然安静了。
昏耀很满意。
嗯哼,傻子就是好糊弄。
夜色再次侵吞深渊。
又走了一小段之后,大概是真的走不动了,少年魔王终于停下:“我要休息了,你随便。
”
说完,他慢吞吞地在周围四顾一圈,挑了一颗顺眼的大树,又爬上去了。
这次连鳞尾也没露出来。
看来对于会爬树的魔族来说,这的确是个很好的隐蔽方法。
但是兰缪尔不会爬树,只好在树下蜷起来睡觉。
这个晚上兰缪尔睡得很轻,他总是惦记着树上的那个魔族。
一会儿迷迷糊糊地想:魔王会不会半夜突然扑下来吃了我?于是惊醒,抬头看看树上,没有动静。
一会儿又半梦半醒地想:魔王会不会自己死掉了?于是又惊醒,抬头看看树上,还是没有动静。
他辗转失眠,又想起魔王的断角,于是双手交攥抵在心口,迷茫地默念神母的名。
神母那张慈悲的面孔在脑海中时沉时浮,始终沉默。
远处隐隐传来不详的鸟叫声,风一吹,树枝就鬼魅般摇晃。
不知过了多久,兰缪尔才再次睡去。
这是第三天的夜晚。
第四天早晨,昏耀弄到了一只野兔。
他熟练地生了火,剥皮烤肉。
魔族的牙远比人类锋利,啃啃咬咬就连骨头都嚼碎吞下去了。
剩下的一条兔腿,被昏耀随意扔在地上,等那只小劣魔走过来捡了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