否在人间,在阳光下挺直脊梁活下去,就要看您的了。
”
不知从哪一句开始,天珀已经无法正常呼吸了。
少王的胸口剧烈起伏,她红着眼,喘着气:“……兰缪尔。
”
兰缪尔:“是。
”
天珀:“――兰缪尔!”
兰缪尔:“是,少王。
”
窗外,日头终于彻底落下去了。
夕阳的薄光从兰缪尔的五官上滑走,阴影便取而代之,笼罩了那张苍白的脸。
他安静地倚在床上,好像这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个傍晚。
是啊,这本应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傍晚。
照常的太阳东升西落,照常的微风吹动野花,照常从王庭来了探望者,就连魔王刚刚煮过的药,也和昨天、前天、大前天一模一样。
兰缪尔就在这样一个寻常的傍晚,漫不经心地把自己的深处剖开了。
契机只不过是天珀带来的一句叛军的预言。
天珀:“你说这些话,有什么证据?”
兰缪尔:“少王明知故问。
我并没有证据啊。
”
为什么能这样轻描淡写!?天珀的心中居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悲愤。
是还在伪装吗,是故意搏同情吗,就那么善于玩弄人心吗?
还是因为,在整整七年、甚至更久的时间里――
在漫长的黑暗与瘴气的侵蚀中,在那阳光灿烂鸟语花香的世界中――反复地将这一幕想象了一遍又一遍,才能在它真正来临时如此泰然!?
“我可以对少王这样说。
”
兰缪尔用瘦削的食指,点了点自己的心口:
“我找到了破除迦索结界的方法,找到了将瘴气引入人间后再予以清除的方法,甚至筹算过如何向人族的子民传达当年的真相。
”
“可是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,我没能给自己找到一个证据。
”
天珀厉声道:“那我又凭什么信你!”
兰缪尔无奈地低眉笑了一下,他缓缓下床,扶着墙走到了窗边。
“您说得对。
”他轻声道,“所以第三年被吾王点醒过之后,我便不敢多提开结界的事,生怕惹上嫌疑。
”
“本来心想,再多等几年,等我为深渊做好更多的事,或许有一天能得到信任……”
“但现在,我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,没有更多时间了。
信不信只在您的一念之间。
无论是什么结果,我都愿意接受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