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类的足尖,以代替亲吻鳞尾的礼仪。
侍从一出去,硫砂的眼神就开始止不住地发亮。
“天呐,天呐,”她说,“兰缪尔大人,您必定是快要被封为王后了,必定是!”
兰缪尔又好气又好笑,下意识如往常那样反驳:“硫砂,不要胡说,我只是个吾王的奴……”
“可是,”硫砂理直气壮地打断,“大人您明明已经不戴禁锁了。
”
兰缪尔猛地怔住。
他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脖颈,没有说话。
许久,他才定了定神,重复道:“不要胡说。
”
兰缪尔当然不认为昏耀会将自己封后。
魔王的婚配牵扯太广,他们两个的过往和种族间的历史,又给这段关系叠加了太多的仇恨。
但这把竖琴的到来,确实令他的心底涌现出些许迷茫。
兰缪尔都快忘记了自己还有件昔年很喜爱的乐器被昏耀收在手里。
在深渊的这些年,他的心境似乎被打磨得越来越恬淡,情绪很少有激烈的起伏,也难怪昏耀总会在给他的礼物上犯愁。
他只是奇怪――既然是这样大的惊喜,按照王的脾气,应该摇着尾巴,洋洋得意地亲手赏赐给他才合理。
总觉得有点不对劲,兰缪尔想。
或许是因为最后的时间逐渐逼近,他近来常有不安。
硫砂出去了,兰缪尔却没有入睡。
他吹熄了铜灯,摸黑走了两步,独自在窗边的软椅上坐下。
兰缪尔钟意这个位置已经有许多年,他曾透过这扇窗户看过天边的崖月,也曾从这里目送过昏耀在风雪中手捧骨骸的背影。
后来,昏耀专门给他在窗下放了张软椅,那是按照魔族的体型打造的,对于兰缪尔来说蜷一下就可以当床用。
于是他更喜欢这儿了,闲来无事能在窗边窝一整天,甚至有时候会被王嫌弃像个雕塑。
王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