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最终挑走了那把雪银叶竖琴,至于最初看中的那把奢华长弓,魔王准备自己先淬炼一遍再给他。
最后,不知怀着什么样的鬼心思,昏耀将蜜金匕首也带了出来。
“……吾王?”
忽然,少女的声音在背后响起。
昏耀转身。
只见天珀站在那里,脸色铁青:“您手里的是……是什么?”
昏耀挑眉。
当年他亲手剥夺兰缪尔的法力时,尚未被封为少王的天珀曾在旁边看着,她认得这把匕首。
“你的语气,像是在质问我?”魔王走了过去。
“天珀不敢,”天珀单膝跪地,虔诚地亲吻昏耀垂在地上的鳞尾,“吾王,吾之鲜血与灵魂的归处!”
可她又咬牙抬起头:“但兰缪尔是人类,他曾是人类的君王啊,吾王!您怎么能――”
昏耀:“你也说了,他‘曾’是。
”
昏耀:“如今的兰缪尔,不仅不再是圣君,甚至早已不再是纯种的人类。
他为深渊做的,已经快要比我更多。
你在怕什么?”
“他为深渊做的……”
天珀冷笑一声:“不错,这些年他在王的身边辅佐,为深渊做了许多。
他甚至说要打开迦索的结界,要让阳光照耀深渊!”
“――可是吾王,这样的鬼话,您敢信吗?”
“假若结界彻底破碎,迦索的瘴气就会瞬间流泻至人间,尸横遍野,寸土不生!!”
魔族少女那双金眸锐利逼人,一如其嗓音尖利:“七年前,为了阻拦逸散的瘴气,人类的光明神殿死了三个长老,而那时也不过是吾王借结界薄弱之际,将其撕开一个缝隙而已!”
“如今,兰缪尔难道会主动将结界打开吗?那可是为了自己的子民,甘愿入深渊为奴的君主!”
“再仁慈,能爱魔族胜过爱人族吗!?”
“……”
昏耀并不说话。
天珀所说的,他都知道。
之前多少个疑神疑鬼彻夜难眠的夜晚,他正是想着这一句句血淋淋的话,对自己说:醒醒,兰缪尔不可能多么真心待你。
但是现在,其实现在……
“何况这个人,从入深渊起就很不对劲。
”天珀的目光阴冷下来,“一个自幼养尊处优的神子,被自己的子民厌弃,又落入魔族手里,居然还能那么一副豁达悲悯的样子。
”
“他靠什么信念来维持心志澄明?难道会是为了拯救一群刚刚攻陷了他的王城的异族吗?但假如是从一开始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