候,我早说过下不为例。
这是冲动的代价。
”
本就不算大的车厢死寂下来。
兰缪尔面色苍白,直勾勾地盯着昏耀,手指轻轻动了一下。
昏耀知道他想干什么。
如果换在另一个场合,兰缪尔必然会沉下脸靠近他,用那双柔软的手扳住他半残的盘角,迫使他低下头――然后凑上去轻轻地闻。
魔族的盘角是最容易染上气味的部位,断裂面尤甚,奴隶常以此分辨他是否真的沾了血。
但今天不行。
他白日里刚杀了一场,宰了几百个魔族,哪能分辨出来?
兰缪尔怔了半晌,呼吸变得急促起来。
他忽然轻轻闷哼一声,用力掐着自己的胸口低下头。
滴答,滴答答。
几滴殷红落在车厢的竹席上。
“兰缪尔!?”
昏耀神色猛地变了。
他飞快膝行了半步,捧起人类的脸,果然看到兰缪尔唇角滴着刺眼的血色。
――又吐血了!?
昏耀顿时脸都铁青了,他只是想吓吓他,叫他知道厉害。
怎么……
“骗你的。
”
昏耀后悔得心脏拧着疼,连忙将人搂进怀里,连声哄着:“真骗你的。
乖,我叫那几个家伙来见你,你自己看。
”
兰缪尔出神地看着自己染血的指尖,许久,摇头轻叹道:“不必了。
既然吾王说没有,就是没有。
”
他的魔王向来有点恶劣性子,这些年被吓唬也不是一两次,兰缪尔本也并未轻信。
只是没想到这具躯体不知不觉间衰弱至此,一时心急,就能激得血气上涌。
余命三个月,看来是跑不了了……
兰缪尔为难地心想,自己快死了这件事,究竟找个什么机会向昏耀开口呢?
昏耀当然察觉了兰缪尔的走神,他心里沉了沉,还没来得及继续哄,车厢外却传来角马的嘶鸣和蹄声。
有个刻意压低了的女声说:“求见吾王。
”
是摩朵。
兰缪尔抬眸看了昏耀一眼,很自然地替双手抱着自己的魔王掀开了车厢的帘子。
外头冷风呼啸,摩朵刚从角马上跳下,一抬头看见掀帘子的是兰缪尔,还是彻底窝在魔王怀里的亲密姿势,也愣了一下:“大人醒来了!”
兰缪尔冲她笑笑,忽然觉得身上的棉被往上提了一下,挡住了寒风。
昏耀不耐烦的声音传来:“别说废话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