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,好像体内每一滴血都失去了温度。
有两只壳虫正在咬他指尖上的血痂,此时?O?O?@?@地飞速爬走了。
昏耀脑子里有片刻空白,第一个念头竟是:他就这么死了吗?
许久,才看到人类的心口还有微弱的起伏。
“吾……吾王。
”
管理奴隶们的奴官战战兢兢地跪下,“我们确实在按照普通奴隶的规矩饲养他,但……或许是人类吃不下深渊的食物……或许因为将要入冬……”
魔族各个憎恨人类不假,但奴隶是主人的所有物。
假如王的奴隶在他手上被养死了,这件事可大可小。
正因如此,奴官才会胆战心惊。
今晨,他将两串干肉和一壶酒献给摩朵大人,恳求大人帮忙探探魔王的口风。
昏耀盯着地上的兰缪尔,头也不回地问:“吃不下?你们给他喂什么?”
奴官说:“婆娑草的根茎,畸豆,生壳虫……”
“……”
昏耀烦躁地甩了甩头,这些都是被深渊的瘴气严重污染的食物,人类吃下去,危害不亚于慢性毒药。
或者不如说,他更难相信兰缪尔居然真的吃了这些东西将近两个月。
那个自幼在神殿里长大的,干净得仿佛是光明本身的人类,竟能靠有毒的草根和虫尸撑了两个月……
昏耀对奴官挥了挥手:“你下去吧。
”
那个魔族便如蒙大赦地后退两步,飞快逃出去了。
昏耀独自站了片刻,用尾巴拍了拍兰缪尔的脸颊。
“兰缪尔。
”
“醒醒,兰缪尔。
”
兰缪尔的睫毛忽闪着。
他醒不过来,挣扎半晌,神色只是更加痛苦。
忽然咳了两声,唇角随之溢出血沫,温热的液体滴在昏耀的尾上。
这一刻,昏耀忽然产生了深深的迷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