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再来和我纠缠了。
”
雨点发了疯似的敲打在窗柩上,潮黑腥咸的雨气将洛珩里外裹起。
在细密的雨声间,她恍然回到了那日私奔的偏僻旅店中。
她缓缓闭上眼,耳畔还响着唐言章那些温柔低缓的安慰,她说,相信她,一点点慢慢来,好吗。
她还想起了那次与她的日本出游,在自己别扭的生理期中唐言章曾允诺的作数;在长凳上,她沙哑着嗓音,一遍遍吻去她的泪水,说不会再推开她的每一幕。
她是不是要死了。
为什么这些记忆那么清晰,像油尽灯枯前最后的走马灯。
把所有被爱的记忆缓缓展开,一次次重映。
洛珩迈步,冰冷的双手向前拥住了一动不动的年长女人。
她说,留下来好吗。
不是说,不会再推开我的吗?
她竭力压低的悲鸣,汩汩涌着鲜血的大洞,终于在听见唐言章那句冷淡而不留余地的“出去”后迸破开所有灵魂与支撑,将那些被爱的回忆砸成碎片。
她在雨幕中放声哀哭。
终于只剩她一个人了。
终于谁都没有了。
囚禁(H)
唐言章原本并不想将话讲得这么决绝。
即便是当时前夫和生父锒铛入狱,自己被千夫所指,她都未曾如此动怒。
她是个很擅长控制情绪的人,岁月将她的脾性与棱角都打磨了个平整。
或许是洛珩忽然坠下来的亲吻太过痛苦,她的最后一根弦綳断,所有话语便那样不受控地流露出来。
她将窗户稍稍推开,暴雨还在继续,无差别地冲刷着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。
她隔着玻璃,悄悄吸入潮涌的风。
她回去了吗?
她还记得几十分钟前躬着身子,蓬头垢面,勉力倚在玄关鞋柜处撕心裂肺的女孩。
那声声痛泣钻心入骨,直到现在还萦绕在自己耳畔,迫得她呼吸困难,心寒眸酸。
昏沉的雨幕整整持续了数日,连带着温度都降低了不少。
唐言章将书本合上,迷迷糊糊地躺在沙发角落,意识渐渐四散。
她曲起指节,松松拽着搭在身上的羊绒围巾。
在一片朦胧困倦,半梦半醒的虚无间,她的手不小心割到了悬在胸口处那条项链。
她将洛珩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删了。
倒也不是怕她的死缠烂打。
她知道洛珩是个矜骄的人,即便前几日在那般绝望的环境下,都死死撑住,没有跪倒在地上。
只是她实在不想看见任何关于洛珩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