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没有办法思考,头疼欲裂,只被动地接受了这个发疼的拥抱,久久嵌在她摇摇欲坠的生命中,是千个无望日子里昙花一现的幻象,是从未感奢望的慰藉,是理智已经收拢告诉她到此为止时,忽然涌动起来的,向前一步的勇气。
平衡
她甚至以为自己还在做梦。
唐老师怎么会在这里,她的谎言毫无破绽,没有任何漏洞,为什么被发现了呢。
洛珩昏昏沉沉地从女人怀里抬头,高烧将她的眼眶灼得通红,嗓子沙哑。
“唐老师……?”
年长女人没有理会洛珩发出的疑问,只揽着她走进屋里。
此时洛珩方才清醒几分,她避过头,压下咳嗽:“我吃过药了,老师,别在这,你会传染的。
”
“所以才骗我,是吗?”
她听不出唐言章话语里的情绪色彩,倒不如说她自己的脑子已经搅成了一团浆糊。
那怎么能叫骗呢,那是善意的谎言。
她又咳嗽起来,本来就瘦的肩膀抖得剧烈,颇像要散架的纸鸢,可怜得要命。
她大概是真的有些烧糊涂了,竟然敢当着唐言章本就冷到不行的脸去够茶几上的烟盒,果然被后者一把拍了回去。
唐言章眉头拧得极紧:“再抽一根试试?”
“……是习惯动作,没有真的想抽。
”洛珩耷下眼皮,困倦感铺天盖地,“唐老师,别你也病了。
”
唐言章又走进去看她吃了些什么药,她把茶几上散着的药盒一个个扫过去,时不时问她几句。
看她确实有好好养病,唐言章的眉心松了些,方才的愠意减轻,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很轻的叹息。
她总算知道当年洛珩是怀着什么心情敲开她家门,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被赶了出去。
“我留下来。
”唐言章言简意赅。
洛珩轻轻摇了摇头。
“您明天还要上班。
”
“上班怎么了?”
“总不能一套衣服穿三天吧。
”洛珩吸了吸鼻子,似乎不想让自己的窘态暴露,背过身强压下更多的咳嗽。
“我回去拿一套。
”唐言章自己都不懂为什么对于“留下来照顾洛珩”有着很强的执念,只觉着眼前人似乎需要自己的帮助。
洛珩纤细的手握住她手腕,这还是头一回唐言章被她的体温烫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