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况,他早就做好布置,只要他能够平安离开魏城,便会通知属下启动阵法,将所有人都拖入厉鬼深不见底的怨念之中。
此法消耗甚巨,既然魏城如此不识好歹,就休怪他使用非常手段了。
因此,凌凤卿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,挺直脊背,摆出一副成竹在胸的从容架势:
“当然,如果你求我告诉你,那也不是不行。
不过,你得答应放我一条生路,护送我安然无恙地离开……”
舒凫:“哦,我不答应。
不肯说就算了。
”
而后,剑光一闪。
凌凤卿眼睁睁地看见,舒凫手中的孤光剑如惊鸿飞掠,只一眨眼便横于他颈间,像跳胡旋舞似的,绕着他细长的脖子轻盈地转了一圈。
一息过后,视野倾斜。
“……咦?”
在上下颠倒的视野里,他先是看见自己的胸口、腰腹,再是悬在腰间的家传玉佩,然后是踩着昂贵皮靴的双腿。
那双脚曾经践踏过无数绝望的弱者,就连他自己都记不清,曾有多少人匍匐在他脚边哀哭乞怜。
到最后一刻,滚落在这双脚边的,是他自己的头颅。
与他从未放在眼中的“蝼蚁”,殊途同归。
现在,凌大公子终于和他践踏过的人处于同一水平线,可以身临其境体会他们的感受了。
值得欣慰的是,他还有很长、很长……漫长到近乎永久的时光,在地狱中体会这种感受。
“别‘咦’了。
”
舒凫还剑入鞘,冲地上那一脸茫然的人头比了个中指,“你已经死了。
”
第九十七章各有前程
世上竟有如此缺德之正道
凌凤卿人头落地那一刻,凌奚月有一瞬间的恍惚。
他刚把脸从狗毛里拔.出来,一口气还没喘匀,嘴唇上沾着两撇细细的黑毛阿玄这些日子被他摧残太狠,脱毛脱得厉害。
就这么一晃眼的工夫,舒凫手起剑落,凌凤卿嘴角上翘的弧度还没来得及收回,首级就像个招亲的绣球一样高高抛起,“扑”地一声,毫无排面地滚落到自己脚边。
这人头死不瞑目,一只眼茫然而错愕地睁大,恰好与凌奚月三目相对,兄弟兼仇人隔着生与死的距离面面相觑,各自无言。
“……”
这一刻,凌奚月心中既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,也没有如释重负的轻松,甚至算不上“五味杂陈”。
他只有一个想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