皮怪鸟,四散着尖叫地跑开,跑了一阵,才想起来坐电车,上面已挂满了人,司机见车子重得动弹不得,索性弃车走了。
有人往家跑,只晓得一家人死在一起,也比独自被炸个稀烂好。
有人半路丢了孩子,再回去找,只找见一只小鞋,坐在路边嘤嘤地哭,伤心起来逃命都忘记了。
尹芝家门口的巷子里也躲进来很多人,拍门的手劲很大。
“开门,开门。
”
“救命,救命。
”清一色男人的声音,女人也许有,都不敢出声了。
门栓也不一定栓得住,拍门渐渐变成了撞门,好在前一阵子管家在墙头上用水泥插了尖玻璃,不然早翻进来了。
“做什么非要进来,一炮打下来,里面外面,哪不一样了?”刘妈隔着门喊话。
外面的人不管,仍旧撞门。
管家带着人,把空水缸抬到门口,指挥着往里面加水,门扇稳住了。
门外的人听到水声,也知道没可能进来了,去了下一家。
轰炸了一个多小时,这样的人有三四拨。
“要我说里面肯定混了瘪三。
”
对门太太家开了一回门,傍晚人散去了,家里少了几样不起眼的物什,最贵重的是他家先生的一块手表,刘妈拿出了自己的老智慧:“幸亏当时没放他们进来。
”
尹芝在地下室里蜷缩了一下午,兜兜一直哭,这会儿累得睡去了。
电话打不出去了,通讯站是第一个被摧毁的,所有确切的消息都从一台小收音机里来,战船从日本开来了,封住了所有的港埠,军队还没有登陆,先从船上派了飞机过来轰炸一遍,逼得政府妥协,解散所有的排日团体。
所幸第一天没什么伤亡,飞机主要是来耀武扬威的,炮弹大多丢到了水里和空地上,很有效果,城里都乱了。
尹芝不敢大意,夜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