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:“不好,咱们还是一道走,坐我的车。
”大概是想到她这些年,了无音信,怕她不声不响跑了。
尹芝顺着她指得方向看过去,见先头给自己看诊的女医生正等在车旁,有些吃惊,也没多问,只提议道:“你车上是不是还有其他人?不如坐我的车吧。
”
佟少俊与那女医生也是头回见面,当着她和老同学讲话,恐怕难得惬意,当下便答应了,只说要尹芝陪着将那女医生送到地方。
两部车子在一处公馆前面停下来,女医生下了车,门内已有人候着,领了她进去。
佟少俊等那门关上,拍拍司机的靠背:“走吧,去富春楼,这会儿有点饿了。
”
尹芝往那公馆处看看,不显眼处的门牌上镌了一个小小的经字,想必是别业。
当着管家的面,她没多问,到了富春楼,等佟少俊吃下一屉马兰头包子,并一碟烫干丝,方打趣道:“胃口这么好,先头我看你来接大夫,还以为你也生病了。
”
佟少俊的筷子悬在半空:“你怎么知道那是个医生?”
“拿着医箱呢。
”尹芝一转念,也没瞒她:“而且,这个医生我认得。
”
佟少俊确是没料到,经晚颐节后在上海逗留一阵,让她秘密找个可靠的产科大夫来,这桩事连经夫人都不晓得,她自然不能多讲。
“我要看也只得看心病,爹妈整日要我相亲嫁人,可是烦死我了……也来说说你,早半年多我以为你和陈家大公子结婚了,后来怎么没声气了?”
“是结了婚的,可是后来又分来了,还是不合适吧。
”她如今也能平淡讲起来了。
“离了好,我原也不喜欢他……不过你实在是,总遇上这些难缠的男人,我看男人是顶坏的东西,看着掏心掏肺,临了都要扒女人的一层皮下来。
”
尹芝知道她口中这些难缠的男人还指谁,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,只当是善意的敲打了。
“男人既那么坏,做什么还去相亲,不是作弄人家?”
“就是作弄人家!说起来过两天又有一个南边来的倒霉蛋,不如陪我一起去看个笑话。
”
“不了。
”尹芝下意识地拒绝了,心头被一个猜想盘踞着,像条凉飕飕的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