恭毕敬叫了声:“夫人。
”
盛怀兰摇着扇子,笑盈盈拿眼角看他:“小一年不见,亏你还认得我。
”
她心中有气,全然是冲着陈季棠的,却不知不觉全发到了阮九同身上。
结婚这么大的事情,她这个做继母的竟然是从报纸上知道的,娶得竟然还是那个跟自己弟弟不清不楚的女人。
阮九同听她语气不对,更是陪着笑:“夫人哪里的话……”
盛怀兰往他身后看看:“人呢?”
“什么人?”
“陈季棠新娶的太太,偷偷摸摸结了婚,敢登报发声明,婆婆都不打算见么?”
阮九同为难道:“夫人,军长都安排好了,将来都是一家人,想必是要等他从天津回来,再一起去给您请安的。
”
“这么说,我这婆婆自降身价来了,倒还见不到媳妇的金面了?”
她啪地将折扇一收,作势要推门下车,却见阮九同身后多出个俏生生的人来,模样没怎么大变,只身段丰腴了几分,神态却从容不少。
“陈夫人……”尹芝不卑不亢道:“没来得及给您请安,是我不好,但季棠早有安排,我们今日就会坐船离开南京,请你别怨阮团长。
”
“陈夫人?”盛怀兰虽然也不一定喜欢尹芝叫她母亲,听她这么称呼自己,揶揄道:“你叫我陈夫人,你自己不也是陈夫人,这倒好笑了……”
“夫人想叫我什么都可以,只是今日,我必得按着和季棠的约定去武昌,等他回来了,再一起来给夫人请安。
”
盛怀兰碰了软个钉子,却也不能在街上就闹开来:“也亏我今天跑了一趟,下关港出了事封住了,从今日起,不论人与船都是不进不出。
”
尹芝闻言,吃了一惊,看了阮九同一眼,见他也是一脸意外,半晌才道:“多谢您跑这一趟知会我,我们等一两日便是。
”
盛怀兰哪肯这么轻易放她走:“你驾子大,不拿我当家里人也罢了,可我们陈家总不能被人说,放着你们孤儿寡母不管,以后季楠这个当弟弟的脸也无处搁。
”
“您别这么说,以后若真有人论起来,也只会说我差了礼数,夫人今日跑这一趟,已是过问了。
”尹芝滴水不漏,就是不松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