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季棠听出他意有所指,想到陈仁美的死,心中一凛,脸上还是没个正形:“唐叔覃求娶过经小姐,你这是抱得美人归之前,还他一个人情?”
盛怀初也不恼:“他还不配……算是对唐老帅的一点敬意罢,说到底,他若是真像我想的那样卖国求荣,也不会死了,我们从前与唐老帅打,将来与唐叔覃打,像家里两兄弟打,打来打去也是点到为止。
日本人就不一样了,他们恨不得中国的南方和北方你死我活。
”
“日本人?你是说日本人杀了唐老帅,嫁祸给南京,再来刺杀我,要嫁祸给唐叔覃,这……”
盛怀初打断了他:“只是我的猜测,也是我最怕的状况,更棘手的是张朝宗和日本人联手……但最近总是怕什么来什么。
”
“张朝宗想坐唐老帅的位子,所以投靠日本人?”
“日本人做事,会算计所有的可能。
如果唐叔覃不上他们的当,唐老帅的位子得扶个新人坐,我们也得想到所有的可能。
所以季棠,别怪我冷血,如果真是唐叔覃要杀你,我们不仅要忍气吞声,最好还要借这个机会化干戈为玉帛。
”
南风压倒北风,北风压倒南风,最后剩下的那个,在军力鼎盛的邻国面前,胜算都短了一截。
陈季棠叹出一口气来,嘴上虽不情愿,却也问道:“如果那杀手是日本人派来的呢,也要忍气吞声?”
“放他走,顺着他找到主谋,这主谋大概是军中的人,官位不会低,应该是个要人,得闹得全世界都知道。
”
“你想让欧美来调停……欧美若是不打算插手,把日本人逼急了,直接出兵,岂不是适得其反?”
盛怀初道:“英法不得不防着日本,日本靠着东三省的油水,十几年国力倍增,让他再占下南中国,离英属的印度,法属的安南也就是一步之遥了……”
陈季棠明白他的苦心,却不全赞同他的做法:“我自己虽也是半个洋人,还不如你相信他们。
”
“你说得不错,洋人都不可信,但西洋人要祖宗的钱,东洋人却要子孙的命,你看看朝鲜和福摩萨此岛不便提及,代称,再过十几年人人都要讲日本话了,这么一比还是要钱的好些。
”
陈季棠沉默片刻,终于道:“我答应你,如果是唐叔覃,便不再追究,是日本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