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先生便是那里认识的。
”春枝含糊带过,觉得自己不算说谎。
尹芝不好再细问,她们本就同父异母,今日也才第一次见面,远没到无话不说的境地,只得另起话题:“姐姐平日都做些什么?”
春枝半真半假道:“我……我在一家私房饭店做事,不过现在已辞工了,以后大概会找点其他事做,妹妹你呢?”
“我先前在学堂里念了点书,本来快毕业了,因养父出了事,没能毕业,现在去找个打字员的差事,也不知有没有人要。
”
春枝笑笑,心想那位盛先生哪会让你出去找工,外面满是豺狼虎豹,这样一朵娇花似的人,还不怕被人生吞了下去。
“哪会没人要,远的不说,盛先生这里是一定要的……”
尹芝没有接话。
春枝听她提到养父,料想就是盛怀初口中那个恶人,斟酌一番又开口:“若是父亲还在,我们大概也不必受这些苦,你寄人篱下,我孤苦伶仃……要知道当年父亲最宝贝的就是你,整日抱在手上,扛在肩上,给家里兄弟姐妹们买了杏脯,总叫你捧了来分,巴不得我们比他还疼你。
”
尹芝见她说得动情,也被一阵忧伤裹挟,问道:“姐姐,父亲他到底出了什么事,你说他在前朝也算是个王爷的,便是去了,又怎么会让你们母女受这么多苦?”
她轻叹一声,落下泪来:“我替父亲不值,他为朝廷掏肝掏肺,到头来被革命党人炸死,人走茶凉,那抚恤金还是大夫人的闺中密友四处奔走求来的,小妹你也被那伙人掳了去。
”
“你说我是被刺杀父亲的人掳走的?”
春枝见她将信将疑,笃定道:“要不然呢?”
尹芝没答她,拿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:“小时候的事,真是一点也记不得,有时恨不能立时想起来,有时又宁愿永远不会想起来……不说这个了,姐姐现在住在哪里,离这里远不远?”
春枝看看尹芝,见她面色如常,看不出一点端倪,也不知自己算不算完成了盛怀初交给的任务,打算徐徐图之。
“路是有一程的,妹妹有空可以来找我,刚赁的公寓,虽然只两个开间,但在顶楼,视野很好的,天气晴的时候看得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