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来人人都要尊她一声,状元娘子,公使夫人。
这年头谁又比谁天生高贵!
佣人进来添了两次茶,一个小时过去,走廊上终于传来脚步声。
门一开,春枝便站起了身,看了一眼来人,怯怯叫了声:“盛先生。
”
盛怀初比个手势让她坐,自己也在她对面坐下来,等管家送来了咖啡,喝了一大口,方道:“新住处习不习惯?”
江朴特意找了个远离会乐里的地方,怕她遇见熟人尴尬,进进出出都是正经人。
春枝道:“邻居很好,都是斯文人,也不爱打听。
”
盛怀初道:“如今你是自由身,以后想做些什么,都随你……我听江朴说你还有一个母亲,不过前年已经过世了。
”
春枝思及往事,低头嗯了一声。
她把自己卖了,也没能救活母亲的病,反倒让知道真相的母亲急火攻心,再不肯吃她用卖身钱换来的药,没过多少时日便撒手人寰。
“家里还有其他人么?你那晚说自己父亲是觉罗·良弓,满人家里亲眷多,理应还有一大家子人的。
”
春枝点点头,又摇摇头:“父亲被人炸死后,大夫人好容易得了一笔抚恤,我母亲是二房,又只我一个女儿,分到她手上,已没有多少,后来听说大夫人那房搬到奉天娘家去了,如今早没了联系。
”
“上回在爱庐门口,你说的那个与你父亲一同炸死的小妹,是大夫人的女儿?”
春枝一拧眉:“不是,听我母亲说,小妹是父亲从外面带回来的,不知道母亲是什么人,记在大夫人名下养着,兄弟姊妹中父亲最宠的就是她,哪知也随父亲一起去了……”
“你上次说她叫伊枝?”
春枝点头:“父亲本意,姐妹们取名春夏秋冬,我另一个妹妹是大夫人房里的,叫夏枝,偏到了给小妹取名字的时候,父亲破了例,也不知道为什么。
”
盛怀初拿起咖啡又喝下一大口:“若是伊枝还在人世,你现在见着她还能不能认她出来?”
春枝惊诧地抬起头:“不可能,她已经死了,怎么会……“
她话说一半,见盛怀初皱起眉,思索一番又改口道:“如果真还活着,确是多年没见了,相貌不一定认得出,但她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