恭敬的,三两步跨进来,把热水兑到盆里。
常婶上前帮她一起抬水桶:“阿怜姑娘,陈团长还说什么了没有?”
阿怜酸道:“陈团长让我好好照顾尹小姐,夜里别伤了风,帐子要挂好,别让芦柴堆里的大蚊子扰了小姐的清梦……”
这些后话都是她顺口编的风凉话,尹芝是半句没往耳中去,常婶却留了心,这个陈团长对尹芝不算客气,却处处透着一股说不清的亲昵。
她待阿芳睡熟了走到尹芝床边:“小姐?”
尹芝转过身来,眼睛大睁着,果真也是没睡。
常婶心想尹家瑞被抓了,自己若只担心丈夫儿子未免薄情,撩起帐子躬身坐在床边:“我可怜的小姐呦……先生真被抓进牢房,也不知要吃多少苦头,听说牢里拷问起人来,那是要死要活的,若是这个陈团长肯帮帮忙,那该多好。
”
尹芝想起陈季棠带她去过的阴森牢房,那几乎能将人腿折断的老虎凳犹在眼前,摇头道:“常婶,这个人是敌非友,他是不会帮忙的。
”
常婶心有不甘:“说到底是借了他的人手去抓人,是留是放,还不是一句话。
他年纪轻轻的,小姐,我说句过来人的话,你别不喜欢听,男人年纪越轻,越是好哄,几句好听的话,让他心里存个念想,不费什么……顶不济,让他打探些确切的消息回来也好。
”
尹芝转回身去,这时候也无心责备她什么:“常婶,这消息由别人打听来,再传到我们耳中,不知经过多少张嘴了,一点疏漏隐瞒便能误了大事,必得靠自己,找信得过的人问清楚才行。
”
她说得在理,却没用,常婶急道:“我们被关在这里,又哪能找人问?”
尹芝慢慢道:“常婶忘了,是你自己要留下来陪我的,他要抓的人是我,当日把船上的人都放了,如今大概不会在意你的去留。
”
她说完坐起身,往外间床铺上看看,附耳过去:“我明日会设法让你离开,你回去的路上别被人跟踪了,找到那天船上的人,再去见杏林堂的玉芳小姐……”
常婶听了,觉得是个好法子,只一样不明:“他这会儿真能放我走?”
尹芝拉住她的手,往自己额上一摸,隐隐有些热度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