响,便被一涌而上的兵士缴了械。
“你别为难他们,我与他们素昧平生,只不过是搭了他们的船。
”尹芝走上前去,急忙撇清道。
陈季棠满是狐疑之色:“你不认识他们,他们便这样护着你?”
“做人的道义,跟你讲不通。
我上了人家的船,便如去到人家里做客,哪有客人被别人绑走,主人袖手旁观的。
”
这番说辞不无道理,但陈季棠已习惯了把她每句话当成谎话:“你说不认识,那必然是同伙了,何况还有枪,这年头有枪的都不是善茬。
”
尹芝故意抬高声音:“人家走船跑生意,没有枪岂不是任你们打劫了,有什么可奇怪的?”
她的一句讥讽,引得邻船上刚刚交了检查费的船员们交头接耳。
陈季棠今日也是头回搜刮民脂民膏,讪讪背过身,一脚踢进船老大心窝去:“她真是搭你们的船而已?”
尹芝暗暗使眼色,心都提到嗓子眼,听船老大含糊地嗯了一声,才松下口气。
陈季棠也有自己的打算,这一船十几条汉子,抓回去关着不仅要派人看着,还得供吃供喝,他如今缺钱缺粮,自然是能少养一口是一口,于是发了话:“枪械全都缴了,这船也没收了,给他们换条小船,拖到江上去,由着自生自灭。
”
彤城县长躲在众人身后,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,觉得这个新团长果然不是个好相与的货色,愈发愁苦,再抬眼,见他笑脸盈盈,卷起手里的鞭子,戳在那个年轻姑娘的后腰上,往船下赶着。
县长不由轻笑一声,真刀真枪这么大的动静,嘴上说是抓逃犯,还不是为了抢民女,说到底也就是个贪财好色的毛头小子。
他待那姑娘走近了,上下打量,只见她一张小脸秀丽水灵,虽然做村姑打扮,却没有一点小家子气,经了这么大阵仗也不哭不闹,倒像个见过世面的大家小姐。
不一会儿,果真有个婆子从船上喊着追来,挡在陈季棠和那小姐之间,边哭边道:“小姐,这混账兵痞子,我老婆子就是死了,也要护着你。
”
“想什么呢,大家都不会有事的。
”尹芝握起她的手,想到和盛怀初分别那天,他言之凿凿会去救余叔,还要将她从去横滨的船上捉回来,低下头抿唇一笑,如今看来两桩事已有一桩成了真,也不知另一桩进展得如何。
盛怀初睁开眼来,犹是一片漆黑,他脸上蒙了黑布套子,双手双脚也被绑紧了,身下的木板摇摇晃晃,应该是在船上。
船舱外有人讲话,其中两个声音他识得,是常伯和常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