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一班火车已经离站,陈季棠从车站二楼望过去,大门那里聚了不少人,喧嚣渐起。
纵使他笃定那妇人撞见的就是尹芝,也不能封了车站一晚上。
更何况公董已派人来催问何时放行,毕竟是华界的地盘,本应井水不犯河水的。
“让他们在门口盘查,慢慢往外放人,见着戴鸭舌帽,穿长夹袄的,你亲自过目,看看是不是她。
”
阮九同领命去了,大厅里的人渐渐少了,依旧一无所获。
他去陈季棠那里复命:“司长,你看会不会是被她坐上火车,逃走了?”
“检票口只两个,我们亲自查了的,怎么可能在眼皮子底下溜走了?”
“那您的意思,她还躲在这里?可每个角落都找遍了……”
陈季棠倚在栏杆上,突然往前一指:“你看那边!”
阮九同顺着看去,一个杏色的身影混迹在三三两两的人群中,手上提着精巧的圆形手包,不紧不慢往外走着。
胡黎筠被叫住时并不意外,她转过头来,媚眼如丝,眸波流转:“这位先生,你叫我呀。
”
陈季棠盯着眼前的人,虽一身闺秀打扮,却算不得美人,小莲雾鼻,杏仁眼,举手投足间反倒有几分咸水妹某地域,某时期的失足女子,有贬义。
的风韵,不是他要找的人。
可那身衣裳确实一模一样。
“小姐看着,有些像我一位朋友。
”
胡黎筠把包换到另一只手上,得意中带着不耐,仿佛此等拙劣的搭讪法子她已腻烦了:“是我像你的朋友,还是你想和我交朋友啊?”
陈季棠伸出手,自报姓名,胡黎筠也不忸怩,递了珠光宝气的手与他一握:“胡黎筠,大家都叫我胡四。
”
“小姐这身衣裳倒是别致。
”
“先施百货去年的旧款式了,坐火车才穿的,偏得这趟车又被恶人耽误了,白白跑一趟。
”她说完面色不虞,又把包换了手。
陈季棠将信将疑,一模一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