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个儒雅的年轻男子对上她的视线,浅浅一笑,也许他就是那个医学生。
尹芝莫名地愧疚起来,拉佟少俊来趟这浑水,只因佟家势大,出了什么事也不会真的牵连上佟少俊,这个人就不一定了。
一众人到了小客厅,张副董又让人来催请,陈季棠与陈督军一起去了,留下阮九同在一旁看守着。
他先前在尹芝手上吃了亏,守在门口,格外小心。
仆人搬来椅子让盛怀初坐在尹芝身旁,如医生问诊般,煞有介事。
厉害的老医生,有没有病一搭脉就能看出来。
尹芝犹豫地交出腕子,这人若是个学生,理应没那能耐的。
盛怀初瞥了一眼,雪白的腕子上被她自己握出道道红痕:“尹小姐别紧张,我是学西医的,只问症,不搭脉。
你是个什么样的疼法?针刺一样,还是一抽一抽的痛?”
“抽痛。
”
“那是这里痛,还是这里?”他伸出手在自己的上腹下腹,左右各指了指。
“上边。
”
“尹小姐今晚吃了些什么?”
“没吃什么。
”
“上一次吃饭是什么时候?”
“今天早上……”
盛怀初点头不语,起身对门口的娘姨吩咐几句,不一会儿就送来一碗红糖水,附了两个清爽的点心,他把托盘递过去:“先喝点些糖水再吃点心,如果还不见好,就要去医院了。
”
佟少俊笑嘻嘻走到近前,一屁股霸占了盛怀初的位置:“诶,原来是饿的,我说你可真够蠢的。
”
她开心地数落了一番,不闻回音,又滔滔不绝起来:“你和陈季棠怎么回事,想嫁进督军府当大少奶奶?勿怪我不提醒你,他人模人样,内里不是好东西,爹不疼,后娘么……嘿嘿!”
客厅门口还立着两个陈府的下人,听佟二小姐如此编排自家的大少爷,脸上红红白白,远远见陈太太带着碧荷过来,大声唤道:“夫人,您来了。
”
陈太太的脚步在门口顿了顿,见陈季棠和丈夫都不在,慢慢走进小客厅。
美人榻上坐着个年轻小姐,正舀瓷碗里的汤水喝,嘴上不知抹了什么颜色的胭脂,衬得肤白似雪。
许是听见脚步声,她蓦得抬起头来,饮溪的小鹿一样,眼角半遮在鬓发下,悠长柔媚,极耐看的一张脸。
陈太太抬手绾了绾新烫的头发,大钻石项链好是好,就是太重了,压得人喘不过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