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思嘉说完这话,目光平和且宽容。
她是那样坦然的跟过去道别。
纵使能言善辩,且并不认同齐思嘉那句轻飘飘的放下便能抹去一切,心底千言万语孟姜终忍住,耐心嗯一声:“既然你放下了,我自私一点,当成自己还有机会……”
孟姜很有耐心的模样,给齐思嘉递过去一杯温水。
齐思嘉接下来,她终于发现,自己的拒绝在孟姜这里并没有多少力度。
其实说什么都是徒劳,一直以为一刀两断是个再容易不过的事情,但孟姜不知出于什么原因,并不想接下她的话茬,饶是她竭力想去斩断过去,可是另外一个人舞动蛛丝。
像是一场谈判,主动权重新回到了孟姜手里,而齐思嘉眼下已经将所有筹码的都丢出去。
她沉默的望着孟姜,说不上还有什么砝码,去强迫任何人远离她。
因为她本该恨的是自己,选择在那样不成熟的年龄,与同样尖锐固执的家庭去抗争,造成无法收场的局面。
谁都没有错,错的是爱。
这五年,无论齐钧还是蔚云芳,都没有令齐思嘉放过自己,放过所有人。
只有这一回,大橘要死了,这幢楼房拆迁,唯一一处温暖快消失殆尽。
齐思嘉在反复斟酌后,才打算走出去。
结果这一段认识了幢楼的租户,见识过顶楼业主的人事事故周全的一套舒适标准。
逐渐反应过来,她的认知也许错了,如果她过去的爱都是错误的,那么奶奶给她的爱算什么呢?
老人死前,立了遗嘱,把这幢小楼留给齐思嘉。
遗嘱原话是:“除非她自己愿意出来,你们谁都不能强迫她。
”
老人穷其一生,都在教齐思嘉爱与宽容。
宛若她在这幢楼里为人处事的标准一样。
以至于这幢楼里的租户不同性格的租户,每一个人从事的职业不同,年龄不同,彼此各不干的性格,但无独有偶,她们拥有与齐奶奶同样的爱与宽容。
一楼的桂婶,是清洁工。
她很爱干净,会把一楼狭窄的窄过道收拾的干干净净,门口放一个装面汤的垃圾桶,由来都是走上五分钟不求回报倒掉里面油水。
叫谁看见都会夸一句能干又善良,但其实桂婶的痨病不是普通肺炎,是肺癌。
这位平平无奇甚至被病痛折磨的中年女人脸上看不出一丝病态,勤劳、乐观,把女儿教育得同样阳光开朗。
她们从不欠人人情,即使财力不够,也会在自己力所能及范围内希望报答别人。
二楼的默叔是被吊销执照的老中医,二十几年前因为一场医疗世故,他从此失去了行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