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筋微微凸起,顺着细细窄窄的毛细血管,向着身体的各个角落延伸铺开。
他忽然开口,打破令人难以忍受的沉默。
“自从我妈死后,我就一个人孤独的活着,其实我一直都不知道这么活下去有什么意义。
”
“我不止一次的觉得活着没意思,然而每当我萌生就这么死了吧算了吧的念头时,就会想起那一天。
”
“想起她温热的手,捧起我冰冷身体的触感,想起她滚烫的泪是为我而流的猛烈悸动,想起她在舞蹈教室翩然起舞的美好画面。
”
“我便贪心的安慰自己,再等等。
”
“等她喜欢上我的那一天,让我获得新生。
或者……等她喜欢上别人的那一天,让我彻底死心。
”
“我就是抱着这一丝对她的痴心妄想熬着盼着,是她让我活到现在的。
你们不知道,当她说喜欢我的时候,我有多幸福。
”
“所以…你们别管我了……别管了…”
就算为她死,他也是……
求仁得仁,得偿所愿。
他的话,像是最虔诚的信徒,为神明奉上一切的最后的献祭。
没有人再说话,只有五月的风,轻轻柔柔的吹过。
半晌,徐子明嗤笑了声。
他想质问他,你以为自己是什么惊天大情种吗?
他想让他睁开眼睛看一看,现在的世道已经不流行掏心掏肺那一套了!
就算他为她而死,时间久了之后,除了他自己,也没有人会在意,甚至还会成为别人心上结的痂,看着膈应提起来痛苦,被人责怪怨恨!
可是当对上他那双沉静的、却蕴藏着坚定的眼睛,便什么话都哽在了喉咙里。
他懒得开口,懒得说话,懒得再劝,也懒得再有一丝情绪波澜。
这个人已经病入膏肓了。
他已经疯了。
徐子明心下荒凉,从烟盒里抖出来一根烟,摸出打火机点火,却不知是不是有风的原因,始终点不着。
他气的一下把打火机摔地上,咬着烟死死的盯着地面,像是要盯出一个窟窿来。
一只骨节分明的手,捡起打火机。
谢妄伸到他面前,微微俯身,一手护着火机,轻轻点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