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冷清清的,唯有门口两尊石狮子静立着。
小德子停了车驾,向车舆内道:“府里的人前些日子就清干净了,殿下,咱们打哪儿走呢?”
月若道:“往后院走,定有人守着。
”
守着的人是管家刘三,这几日来头发花白了大半,见着公主的车驾,却没有拿了后门的钥匙,扑通跪在车驾前抹泪道:“殿下,咱们爷都死了,您还来做什么?您可行行好抬了贵手,让咱们爷走得安心些吧。
”
永嘉仍在车舆内,未露面,心里却是揪紧地疼。
裴清在淮安府遇难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,人人都道他一波三折,终究还是没有逃过身死的命数。
当真是人各有命,做了大官,当了驸马爷,最后呢!落得一身草莽身死他乡的结局了。
“好你个不识相的东西,敢挡公主的驾?快开门去。
”
小德子说话间气得就扬了马鞭要打,月若赶忙止了他的动作,喝道:“再怎么说都是爷的人,你可警醒些。
”说着就跳下了车马,向刘管家说了几句话。
百般折腾下来终是入了裴府,马车在后院停好,月若搀扶着永嘉下了车马。
因着是在京城里寸土寸金的地方,裴府占地并不大,前院后宅花园加起来也不到半个永嘉公主府,但胜在精致玲珑,处处景致陈设皆有意趣。
她入了裴府以后,府中上下更是费劲了心思,花园是日日不落盛开的鲜花的,务必求得四季皆有花开,每日都有下人折一瓶子新鲜的送到主屋里放着。
太湖石环绕垒砌的一方小湖养着几尾锦鲤,不多,静悄悄地游移在水中,能添几分情致足以。
湖里还栖着一对鸳鸯,是她和裴清成婚后第二日他亲自去齐王殿下那儿讨来的,每日里交颈厮磨,好不腻歪。
如今,如今明明是四月春盛,府中却破败凋零如同深秋。
青石板铺就的**上满是枯枝残叶,静静地躺在那儿,没有人打扫。
原本清澈明净的湖水如今已然成了死水,静止着,生了许多黏腻可怖的青苔,几尾鱼翻了白肚。
那一对鸳鸯也不知去哪儿了,想是没有人喂食,就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