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若云斟酌了一下“送送”二字是个什么意思,是去刑场上送送,还是流放时送送?便听永嘉继续道:
“我早早地就和皇兄上书留他一命了,但不曾想刑部这些人竟然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。
”她叹了口气,“如今皇兄催得紧,没想到今日这样的场面会是最后一面。
”
乔若云的心里擂起了鼓。
听永嘉的意思,她是想放裴清一条生路。
但是她父兄讨论政事的时候不避着她,她闲暇时听了两句话来,意思是如今的形势怪得很,皇上像是不护着裴清了,反倒有种狡兔死走狗烹的意味。
但她没敢和永嘉坦白出来,只道:“你留他一命,是想如何?”
“让他回原籍,裴家开了个医馆,他可以做郎中去。
”
乔若云哑然了一会儿,最后不太有底气地道:“若真是这样,他离京时会经过济南府,届时你还想见他,那就让他在济南府停一停吧。
”
“到那时再说吧”她倚在乔若云的身上,闭了眸,喃喃着,“只是短短几个月的时日,却觉得做了好长好长的梦,好累。
”
乔若云轻拍着她:“累了,就睡吧。
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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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找太医给裴清治病?她当太医院是闲得慌!”
隆顺帝将一道奏折扔到了一旁。
侍立一侧的陆平躬身垂首
道:“公主年轻,遇到了这般事儿冲动着是寻常,那奴婢去将太医唤回来?”
“罢了。
”隆顺帝眯了眯眼睛,“君臣一场,让他走得舒坦些。
永嘉呢?已经出京了吧。
”
“掐算着时辰,该是到京南四十里处驿站歇着了。
”
隆顺帝握在手中的紫毫笔顿了顿,道:“那就拟旨吧。
”
奉天殿的灯烛明亮,殿外夜色如浓墨。
行述一案,牵扯进百官多人,前有五位朝臣已被移送刑部立了案,后被都察院弹劾的更是数不胜数。
京城上下,朝野之间,一时人心惶惶。
惴惴不安的人心,终于在这夜里伴着宫中忽然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