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清这个臣子做得其实很好,揽了所有的错,给了主子所有的利。
若非他的准许,裴清的手下断不会能同时接了关税、盐税、织造局的差事,里头无论哪一件都是肥差。
这些油水,最后进的不是裴清的口袋,而是大内。
但是明面上,贪墨国帑的,是裴清。
忽地,小顺子躬身进了来奏道:“皇上,皇后娘娘求见。
”
隆顺帝心中一喜,但面上皱了眉,掩了行述搁在几上,道:“这么迟,她来做什么?快让她进来。
”
她甚少来奉天殿寻他,更别提眼下这个时辰。
即便如今有了身孕,对他仍是不冷不淡的。
楚清华端上了一碗莲子羹,边道:“皇上操劳得迟,用些羹汤补补身子吧。
”
隆顺帝拉了她的手,抬头问道:“都这么迟了,你来做什么?心疼朕?”
“白日里皇上忙着,臣妾便想着晚上再过来,戌正的时候差人来问,说皇上还忙着,就迟了些来。
”楚清华柔柔一笑,但眼中并没有什么笑意,“臣妾有话想和皇上说。
”
隆顺帝松开了握着皇后细腕的手,心中那份欢喜稍纵即逝。
他偶尔想和她多说些夫妻体己话,但她每每都拿着皇后的腔调,他便没了兴致。
他拿起了玉勺舀着羹,道:“说。
”
楚清华道:“臣妾听说皇上送了行述去刑部,其中也有裴清的。
这事情闹得大,永嘉妹妹现在悬着心,皇上莫不如让裴清早些回京的好,若真有什么事,夫妻两也能说上话。
”
隆顺帝拿起的勺一滞,随即哐当一声落回了碗里,不悦道:“这话是永嘉来找你说的?”
男人的不悦尽数落在楚清华眼中,她的心中并无波澜,仍是平静道:“未曾。
”
她顿了顿,再道:“永嘉身子本就不好,近来忧虑太重,身子上又出了毛病,请了太医到裴府去看,还瞒着不报给宫里。
但是太医院上了档,臣妾今日才知道有这么回事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