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首的是掌印太监黄方黄公公,他年逾花甲、头发花白,脸上长了点点斑块,走路颤颤巍巍,是个行将就木的样子。
陆平作为秉笔太监站在黄方侧后,腰板挺得直,阵势似要将掌印太监都压了过去。
待黄公公上前去和晋王世子说话,陆平走到了永嘉身侧,低声道:“殿下且在灵堂留一会儿,好戏就要开场了。
”
永嘉一惊,压了声道:“是今日?”
陆平微微一笑:“八成是了,今日有头有脸的都到了,往后都是些散客,只有今日了。
”
而且看着万岁爷的意思,也该是今日,否则差他们几个司礼监领头的人来就可,不必吩咐着这么多小宦官跟来。
但万岁爷的旨意径直下给了黄方,没落到他头上,陆平也只能做个猜测。
他瞥了一眼正和世子说话的黄公公,暗自冷哼一声。
黄方也是个该死的了,等扳倒了裴清得了圣心,就该收拾他了。
说话间,几位侯爷、国公爷都来了。
晋王再如何也是先帝爷的儿子,京城里为官封爵的都会来尽心意。
若挑今日将所谓的行述拿出来,的确能一石激起千层浪。
永嘉瞥了一眼晋王世子,他年纪只十六七岁,身子向来弱,人蔫得像根豆芽菜,提不起什么精神。
今日披着孝悲着脸,才见了些世子风度。
晋王府人脉稀薄,晋王妃无所出,其余侧妃虽多,但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。
今日主持丧事的是世子,莫非便是靠这个毛头小子将行述搬出来?这么要紧的事情,让世子做?
永嘉狐疑着,世子不像个能打理这般大事的人。
再者,世子若是拿出了这些得罪人的东西,他往后怎么过?晋王是死了不要紧,全然没虑着自己的儿子?
陆平知道公主的疑,道:“世子是个最孝顺的,再如何,也会子承父志。
”
永嘉抿了抿唇,不言语。
众人陆陆续续的都到了,伴着百八十个僧人的念佛诵经之声,灵堂上素白幢幡飘扬,在铜盆之中烧尽了的纸钱化作片片黑絮,飞舞在空中,香烟袅袅,丧事的声势浩大。
待众人皆上了香,世子站到了灵堂正中央,神情坚忍、眸中泛泪。
他先是